看奇中文网

看奇中文网>穿成败家女的生活系统 > 第111章 扎根(第1页)

第111章 扎根(第1页)

难道要把那些现代科学的概念抛给眼前这些连字都认不全的老农?那无异于天方夜谭。此路不通。至少现在不通。沈嘉岁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打断了常县令兴奋的踱步。常县令停下脚步,有些不解地看向她。“常县令,一年两熟,非是播下种子就能坐等丰收的简单之事。”她的目光清冽,直视着常县令,“你可知,此法成功的关键,不在种子,而在于配套的保障?”常县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茫然:“保障?县主的意思是……”“水!”沈嘉岁竖起一根手指,指尖点在摊开的地图上,那里标注着新昌县境内新修的水渠网,“旱能灌,涝能排。今年风调雨顺,是老天赏脸。若遇旱年,无水渠保证,第二季稻就是镜花水月。需在开春前,集中人力,将主要灌渠延伸至所有推行双季稻的田块,并确保其畅通无阻。”她顿了顿,又竖起第二根手指:“肥!土地连作两季,消耗巨大。若无足够肥料补充,地力迅速衰竭,产量只会一季不如一季。赊购肥料之策需延续,并鼓励农户广积农家肥,推广堆肥、沤肥之法。县衙农事学堂,要着重教授这些。”接着,第三根手指竖起:“犁!深耕细作,方能养地增产。旧式直辕犁笨重费力,效率低下。我改良的曲辕犁,省力灵活,可大幅节省劳力,提高耕作效率。此物需在明年春耕前,于全县范围内大力推广,确保每一户推行双季稻的农户都能用上。”三点说完,沈嘉岁收回手,目光沉静地看着常县令:“水、肥、犁,三者齐备,方有资格谈一年两熟,方能让这三百四十斤的亩产,成为常态而非昙花一现。否则,不过是竭泽而渔,徒耗民力。”常县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县主高瞻远瞩,下官惭愧。定当竭尽全力,督办此事!”沈嘉岁微微颔首,刚想再叮嘱几句关于农具作坊扩大生产的具体事宜,县衙大门方向,骤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浪。那不是欢呼,不是集市上的喧闹,而是无数人绝望的哭嚎!常县令惊得猛地站起:“怎么回事?!”沈嘉岁脸色一沉,霍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常县令连忙跟上。刚踏出后堂,穿过二门,前衙的景象便让两人心头巨震。县衙大门并未打开,但隔着高高的门槛和紧闭的大门,那震耳欲聋的哭喊声已清晰可闻。门内,值守的衙役们个个脸色发白,手足无措。“开门。”沈嘉岁声音冰冷。县衙大门缓缓拉开一道缝隙。门外的景象,让见惯了风浪的常县令也倒吸一口冷气。县衙前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人群,人数至少有数千之众!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此刻,他们跪倒一片,伏地痛哭。“永州!我的永州啊!”“家没了!全没了!东陵的畜生见人就杀啊!”“朝廷呢?朝廷的兵呢?!魏王好歹还抵抗过!朝廷连个屁都不放!”“皇帝老儿都要病死了!太子只顾着杀自己的亲兄弟!谁管我们这些草民的死活!”“朝廷不要我们了!他们把永州扔给东陵狗了!”永州陷落!魏王兵败!东陵屠城,驱赶西晋人!这消息如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吹透了常县令的官袍,让他如坠冰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嘉岁和常县令,嘶声哭喊:“青天大老爷!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永州回不去了!朝廷不要我们了!求县主收留!给口饭吃吧!”他咚咚地磕着头,额头上很快渗出血迹。他身后,数千流民的哭声、哀求声、绝望呐喊声再次拔高,震得人嗡嗡作响。沈嘉岁看着眼前这片如同风中飘萍般无依无靠的人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朝廷……太子监国……打击三皇子……内斗……流民口中破碎的哭诉,瞬间在她脑海中拼凑出朝堂那令人作呕的真相。外敌入侵,国土沦丧,百姓流离失所,而高高在上的权力者们,却只盯着那把龙椅,忙着自相残杀!“关上门。”沈嘉岁命令。衙役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合力,将那扇大门重新关上。厚重的门板隔绝了外面凄厉的哭喊,但那声音仿佛还在空气中震荡。常县令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县主……这如何是好?数千流民……而且后面恐怕还有更多……”沈嘉岁没有看他,转身,一步步走回后堂。常县令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后堂临窗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已伫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燕回时一袭青衫,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窗外。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无声地落在庭院光秃的枝桠上。“魏王残部数千,溃逃南下。滇省群山密布,瘴疠横行,易守难攻,自古便是化外之地,亦是枭雄败亡后图谋再起的最佳巢穴。”,!他微微侧过脸,露出线条冷硬的侧颜,目光似乎穿透了飘飞的雪花,投向遥远的南方。“他去了那里,就不会甘心做一条丧家之犬。招兵买马,联络旧部,甚至勾结外族,引狼入室,都是意料中事。”燕回时转回头,看向沈嘉岁,那目光锐利如刀:“新昌县,地处西南要冲,扼守通往滇省的咽喉之一。魏王若想重振旗鼓,新昌必是他眼中钉肉中刺。同样,朝廷若想剿灭他,或防备他勾结外敌北上,新昌亦是前哨。”“此地,从今日起,再无宁日。这数千流民,不过是大乱将至的第一声号角。”雪花无声地落在窗棂上,迅速积起一层薄白。后堂内,炭火依旧噼啪作响,却再也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里的寒意。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稻谷,此刻仿佛也失去了温度,只留下令人窒息的重量。沈嘉岁走到案前,指尖拂过账册上那鲜红的“三百四十斤”,触感冰凉。窗外流民的悲号如同无形的针,细细密密地扎在心上。她抬起头,目光越过燕回时的背影,投向窗外纷扬的飞雪。那雪,正无声地覆盖着这片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土地。丰年已过。寒冬,才刚刚开始。……新昌县西边那片曾经荒芜的河滩地,如今彻底变了模样。油布窝棚挤挤挨挨,那是单身汉子们临时的家,几根树枝撑起,一块厚实的油布蒙上,四面漏风,却足以遮去大半风雨。更整齐些的,是一排排新扎起来的茅草屋,顶上厚厚地铺着晒干的茅草,用泥巴糊得严实,再用些石块压住边角。最显眼的,是河滩更高处立起的几座泥砖房子的骨架。黄泥掺了切碎的干麦秸,用水和透,倒进木头模子里,拍实,晒干,便成了一块块泥砖。几个汉子正喊着号子,把晒得梆硬的泥砖垒起来,墙壁已有了半人高。一个背脊佝偻的老妇人,胳膊上挎着个盖了干净粗布的竹篮,脚步却轻快,朝着县主府的方向走去。篮子里,十几个还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码放得整整齐齐。县主府每日收购流民手里多余的禽蛋、偶尔宰杀的鸡鸭,甚至河里新捕的鱼虾,价格公道,现钱结算,从不拖欠。这已成了许多老弱妇孺眼中最牢靠的进项。老妇人脸上沟壑般的皱纹里,如今也嵌着点安稳的笑意。县主府前院,此刻喧闹得如同开了锅。几十张方桌摆开,几乎占满了整个宽阔的庭院。桌上虽无山珍海味,却堆满了大盆的炖肉——多是流民们养出的肥鸡肥鸭;整条红烧的河鱼,酱汁油亮;成筐的蒸饼冒着热气;还有几大桶新酿的米酒,酒香混在肉香里,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闹。三百多人,全是追随沈嘉岁从京城跋涉千里而来的护卫仆役,还有后来收留的忠心流民,此刻不分尊卑,挤挤攘攘地坐满了长凳。吆喝声、碰碗声、说笑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他们离了故土,却在年关将近的颍州新昌,被这一顿丰盛的团年饭暖了心肺。“嘿,这鱼够鲜!比咱永州老家的也不差!”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护卫一口咬掉半块鱼肚子,烫得直哈气,含糊不清地嚷着,引来同桌一片哄笑。旁边一个瘦高的护卫搓了搓手,又端起粗瓷碗灌了一大口温热的米酒下肚,满足地咂咂嘴:“舒坦!这颍州的地界是真邪门,都年根底下了,风里还带着股温乎气儿。搁在京城,这会儿耳朵怕不是早冻掉了!夹袄?嘿,穿单衣都嫌燥!”他扯了扯身上那件半旧的靛蓝夹袄领口,仿佛真有些热。旁边侍立布菜的一个圆脸小婢女听了,忍不住插嘴,声音脆生生的:“这位大哥说得是呢!前几日县主还念叨,说咱们新昌冬日里顶多穿个夹袄就够暖和,不像京城,得裹成个球。府里采买冬衣都省下老大一笔开销啦!”她说着,麻利地给邻桌的空碗里添上满满一勺油汪汪的炖鸭肉。正厅前的廊檐下,沈嘉岁扶着腰,挺着已十分明显的孕肚,静静望着前院这幕充满生气的景象。暖黄的灯笼光映在她脸上,柔和了眉眼。燕回时站在她身侧半步之后,身形挺拔如松。“人心安了,”沈嘉岁声音不高,恰好能让身旁的燕回时听清,“泥砖房都垒起来了,是真正把这里当家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小腹上轻轻画着圈,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时不时的胎动。燕回时“嗯”了一声,“家在这里,根就扎在这里。永州,就成了他们心里最深的疤,最想抹平的恨。”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这疤,这恨,便是撬动东陵根基的尖刀。永州流民,数万之众,就是你我手中十万大军的根基。”“十万?”沈嘉岁猛地侧过头,清澈的眼眸里瞬间盛满了惊疑,“夫君,这半年之内?仅靠新昌一县流民?这如何可能?朝廷规制,一县之地,民勇上限不过三千!颍州州府即便肯借名头,仓促间,粮饷、兵甲、操练,哪一样不是天大的窟窿?”,!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燕回时没有立刻回答。他扶着沈嘉岁的手臂,引她慢慢走到廊下角落一张冰凉的石鼓凳旁,让她坐下稍歇。旁边小几上放着温酒壶和几个空杯。他提起壶,没有倒酒,却将壶中温热的米酒缓缓倾倒在光洁的石桌面上。清亮的酒液在石面上流淌开来。燕回时伸出食指,蘸着那微温的酒水,在桌面上快速而有力地勾画起来。“看这里,”他的指尖点在新昌县的位置,酒线蜿蜒向北,“颍州州府的名头,足够我们跳出区区一县三千的桎梏。此其一。”指尖移动,在东陵与永州交界的某处山脉豁口重重一点,“东陵二十万大军,看似铁桶。然二粮道漫长,倚赖此处咽喉要冲转运。”酒线在他指尖下,精准地画出一条穿过山隘深入东陵腹地的虚线,“此处守备,看似森严,实则骄兵。永州流民,对故土地形,闭着眼也能摸清。一支奇兵,由此突入,断其粮道,东陵二十万大军,顿成无根之木!”沈嘉岁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燕回时蘸酒的指尖,在那粗糙而清晰的酒水地图上移动。当那代表奇兵的虚线狠狠刺入东陵粮道命脉时,她身体一震,倒抽一口凉气。“粮道!是了!”她低呼出声,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石凳冰凉的边缘,指节微微发白,“永州流民,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东陵人占了我们的地,却摸不透我们的山!断其粮草,二十万大军,不战自溃!”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燕回时,那目光里再无半分疑虑,“夫君此计,直指要害!新昌流民,加上颍州本地可用之力,半年,十万精兵,并非痴人说梦!”就在这时,“咻——嘭!”一声尖锐的呼啸撕裂了喧闹的宴席声,紧接着是巨大的爆裂声在头顶炸开。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深蓝丝绒般的夜空中,骤然盛开出一朵绚烂夺目的金色菊花。千万点璀璨的金芒拖着细长的光尾,向四面八方迸射坠落,将整个县主府庭院,连同河滩地都笼罩在一片光明之下。:()穿成败家女?我拒绝摆烂带飞全家

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