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前两节课是《雕塑史论》孟棠刚进教室,就有同学来问调查结果,她回复后找了位置,谭曦却在她身边落座。孟棠侧着头,眸光一愣:“你坐这儿?”谭曦斜眼瞧过去:“怎么?不能坐?”孟棠:“……能。”谭曦双手抱胸,神情姿态依旧倨傲:“我知道你怀疑我,他们也都说是我破坏的,但我没做就是没做,你没必要跟他们在背后蛐蛐我。”“所以……”孟棠直视她,“我要跟你学,要蛐蛐,也得当面?”谭曦一噎。孟棠唇角微翘:“我没怀疑你,还是等结果吧。”谭曦明显不信,孟棠也没解释的义务。老师走上讲台,点名后,谭曦撕下一张纸,写上“你真的会修复”推了过去。孟棠写:会。谭曦:你爷爷还收徒吗?孟棠笔尖一顿,忽然一笑,迅速写了几个字推了过去。谭曦看着最后一行“爷爷不收,我收”的字样白了孟棠一眼。还有心思戏谑她。成功让谭曦不再骚扰她,孟棠弯了弯唇。四节课下,她给魏川发了信息,确认他下午去拿衣服,她回寝将衣服装袋拎去了木雕工作室。工作室里的非工作区域有个人存放柜。孟棠将衣服和包放进去,专精于给魏川的木雕小件。小件已经到成坯阶段,远看有形,近看无线。之前因为手伤耽误了太多,孟棠今日要给木雕人物的五官定位。魏川那张脸实在令人瞩目,五官线条清晰干净,三庭五眼的比例近乎完美。定中线,分三庭,孟棠手下精准稳重,呼吸也放轻了许多。摆件不大,25公分的高,分摊到人物掌心大的脸,精雕便需要极大的耐心。刻刀和木头间“嚓嚓”声是平缓的乐章,孟棠守着工作室的平静,垂眸到向晚。手机铃声提醒她该吃晚饭了,孟棠坐在原地动动脖颈,甩甩胳膊,嘀咕了句:“魏川怎么还没来。”手机响,孟棠接起就听到魏川说:“你还在工作室吗?我结束训练了。”孟棠回:“还在,我在哪里等你?”魏川说:“就在楼下吧。”“好。”应了声,孟棠将“请勿触碰”的警示牌摆好,起身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她脚步顿了下,随后返回,对着半成品木雕拍了好几个角度的图片。孟棠站在楼下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十来分钟后,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抬眼望去,魏川向她跑过来。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又接近晚上,他只穿着一件短袖。等他到跟前,孟棠下意识问:“你不冷?”魏川将篮球包拿下来,递过去:“帮我拿一下。”孟棠明白了,将手中的衣服给他。魏川利落地将火山灰的冲锋衣套上身,大小合适,帅气逼人。体院的男生都是衣架子,魏川颜值出众,硬生生将衣服提高了几个档次。“谢谢。”魏川接过孟棠手里的包,“这样就不冷了,你接下来去哪儿?”“食堂。”“那我先走了,今天我三姐回来。”“等一下。”孟棠叫住他,“我下午在雕刻你的摆件,下来的时候拍了几张图,发给你看看?”“好。”照片发完,孟棠独自往食堂去,也是巧,竟在门口遇上了谢泠音和许鹤清。孟棠瞥了眼,许鹤清皱着眉,感觉不太开心。“你们怎么来北食堂了?”孟棠小声问谢泠音。和不等她回答,手机又响了起来。看见来电,孟棠笑意收敛,接起后转身往行政楼去。谢泠音察觉到什么,拉了把许鹤清,也跟了上去。“孟棠,是不是调查结果出来了?”谢泠音见她挂了电话,忙追上去问。“嗯,院长让我去一趟行政楼。”“走,我陪你一起。”孟棠“嗯”了声,余光注意到一起跟过来的许鹤清,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进了大楼,孟棠按下上行的电梯,三个人进去,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闯了进来:“等一下。”孟棠下意识开了门,竟然是谭曦。“你……”孟棠语气微顿,“过来有事?”谭曦呼出一口气,没了以往的倨傲,她艰涩开口:“对不起,你那尊《盲僧听琴》是张一帆破坏的。”孟棠慢半拍地问:“张一帆是谁?”“我前男友。”谭曦尴尬道,“我跟他抱怨过比赛的事,但我没想到他这么极端。”许鹤清突然开口:“体院的?”谢泠音转头问他:“你认识?”许鹤清说:“体教的。”谭曦点了点头:“是他。”谢泠音面朝谭曦,语气不善:“都分手了还联系?你还跟他抱怨比赛的事?”谭曦皱起眉头:“他想复合,总来找我,话语间我透露了比赛的事,但不是我让他做的。”谢泠音嗤笑了声:“不是你做的,跟你也有关系。”,!谭曦无言以对,谢泠音并没说错。上了四楼,孟棠拐进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陈洵礼带着几个相关的领导和老师已经等着了。孟棠视线微转,看到了“凶手”。长得还不错,目光却很凶。她刚要开口,脾气火爆的谭曦上前就是一巴掌:“你他妈有病吧?我是跟你抱怨过比赛的事,但你有必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吗?我需要你这样?”这一巴掌,吓了所有人一跳,离得近的老师立刻起身呵斥了声,让他们都坐下。张一帆却激动对着谭曦:“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谭曦瞪着眼睛:“不需要!我宁愿光明正大地输。”“那你就别跟我说啊。”张一帆激动跨出一步,孟棠下意识拉了她一把。谭曦也被他呲目欲裂吓得后退。许鹤清作为男生,自然上前挡在三个女生面前,最主要的,他怕谢泠音被误伤。陈洵礼起身呵斥:“你给我坐下,张一帆,你要是再不识好歹,对你的处分只会加重。”张一帆充耳不闻,理智全都被谭曦的一巴掌打没了。许鹤清见他神色不对,手上力道加重,将他抵在墙上:“冷静点。”张一帆冷笑一声,猛地钳住许鹤清的手腕一捏,迫使许鹤清松开了手,他趁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刻刀。孟棠认出是25毫米大平口刻刀,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她小心扯过谢泠音,试图吸引张一帆的注意力:“你别冲动,只要把刀放下,不伤害任何人,我不会追究你任何的责任。”“骗鬼去吧,就算你不追求,学校也不会留我。”许鹤清知道拖得越久越不好,趁他和孟棠对话时,一把扑了上去。“许鹤清。”谢泠音吓得魂飞魄散。张一帆是体院的,力气大,许鹤清这个体经管的根本不是他对手。只听许鹤清闷哼一声,手臂上连着外套被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再近点,就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