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各地乱情频发,她总不能逃出虎穴又入了狼窝。思前想后忽然觉得郢城不错!
郢城原叫吴州,是摄政王李缙第一座拿下的边城,后改名郢城,现在是其子李郢的食邑封地。听闻因摄政王对这颇为上心,当地主官治理得很好,民富安康。
不限女子经商的令便是从郢城行的。
想到去处,柳清卿沉郁的心情终于有了些许光亮。目光落在林眉身上时,便有几分犹豫。
“请主子让我随行。”
林眉扑通一声实实在在跪在地上,说罢便垂着头等主子发落。
柳清卿思考片刻便同意了,“好,连累你与我吃苦了。”
林眉摇头,难得说多几个字:“在主子身边,我不觉得苦。”
事既定下,待到天快亮时,衣服干了大半,外头下了通夜的雨终于停了。
柳清卿便决意快些出发,等走到下一城时便换水路。
跟小沙弥道谢后,柳清卿二人离开。
昨日安静的山谷水流急冲汇成洪流。
两人不敢走大路,小心走在无人密林中踩出一条野路。下了一夜的雨,土早泞成了泥,一步一步走的艰难。一侧是起伏的山峦,另一边便是湍急的水流,两人走得很小心。
忽然,柳清卿踩进湿泞的黄泥中,鞋被裹住,她一提脚便栽倒,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小姐!!!”
雨幕山丘上,林眉尖利喊出声。
宴席上,谢琅忽然眼皮一跳。
心也紧拧一下,他放下酒杯捂住胸口。
是很奇怪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谢大人怎了?”
“莫不是酒意上头了,快去歇歇。”
围在谢琅周围的官员听到这话忙看谢琅面色,果真好似不适,忙让开路。
摄政王居于上首,往那头扫了一眼,悄悄瞥了那头正与家中有适龄公子夫人们说话的王妃,屈指轻敲两下,端起酒杯饮上一口。
一边是他的王妃,另一头是他的肱骨之臣。帮谁好像都不成。
摄政王觉着头疼,索性仰头将酒液一饮而尽。
罢了,醉了他就什么都不知晓了。
谢琅在摄政王府是座上宾,他这头有异,王府的下人极有眼力见将谢大人引到供贵客休憩的偏院。
周遭静下来,酒气也散去不少,谢琅端坐着,没一会儿又起身。
不知怎的,心慌得厉害,坐都坐不住。
谢伍跟在一旁,还是头一回见大人这般。
待无人后,他凑过去低声询问,“大人,可是有事?”
谢琅闻言看他一眼,却摇头。
谢伍怔住,那是怎了?
歇息一会儿,就得回了,摄政王还在宴上,他不好离席太久。
谢伍见大人无恙,心里也记挂着事,便悄悄出了王府,到王府后巷他吹响了鸟哨。鸟鸣悠长,又过一会儿回来一阵慌乱鸣叫,谢伍登时脸色一变。
果真他回去没一会儿,便又被大小官员热情围了起来。
摄政王不苟言笑又不喜人亲近,可谢琅是摄政王眼前的大红人啊!指不定哪日便拜相入阁了!跟谢大人套套近乎,能得些许消息,那便是极好的了!
谢琅虽心不在焉,但面上不显,强压燥意与众人应酬。
正此时,谢伍不知怎的忽然跑来,失了平日风度却顾不上,挤进人群后到谢琅耳边耳语一番,“大人!夫人不见了!”
谢琅瞳孔骤然一缩,瓷杯跌到地上,尽碎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