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钧在该离开还是该关门之间犹豫了一下:“你洗完叫我,我抱你回房间。”
孔温瑜想到了一些揶揄的话,勾唇笑了笑,没说出口。
——他今天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撩拨。
“还有什么想说的,”他仰着头,微微偏着一点,“说来听听。”
低垂的眼睫因此在眼睑上留下温柔的扇形,这个距离,聂钧能清晰地看到边缘处参差的绒尖。
他抬眼确认他此刻心情还可以,才说:“攀岩戴好安全绳,一个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冒险。”
孔温瑜垂眼瞧着他,微微上扬的眼梢与神情截然相反,显得冷酷薄情:“我以为你会说点别的。”
“我还没说完,”聂钧很快说,“我不要你的钱,支票我留下了,但是不会填。我不是为了你的钱才来的。”
“嗯?”这次孔温瑜的视线多了审视和探究,“那你是为了什么?”
聂钧拿出自己的手机,登录个人账户,给孔温瑜看:“这是我的存款。我前几年攒了一点钱,日常花销没问题。”
这笔钱不少,孔温瑜眯起眼:“给我看存款是什么意思。”
聂钧盯着他:“我不是你包养的情人。”
他不要支票,也不需要安抚和短暂的温情。
孔温瑜明白他的意思,故意问:“不是情人?”
聂钧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
“是情人。”他补充说,“不是被包养的情人。”
孔温瑜眼神复杂地看了他片刻,放弃了沟通,伸手关上门:“你回家,我洗澡。”
水声响起,断断续续很久,最后停止。
外面早已经没了动静。
孔温瑜一边穿上浴袍,一边拉开门,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茶香味。
聂钧没离开,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外,连动作都没变过。
这一块的空气似乎已经被他浸染透了,从浴室里溢出来浓郁的玫瑰香氛都败下阵来。
孔温瑜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说话时眉梢跟着抬了抬:“还有什么要说的?”
聂钧盯着他,眼眸漆黑,这次缓缓说:“没有了。”
孔温瑜点点头,从松垮宽大的浴袍里伸出两根手指往旁边拨了一下。
聂钧没让开路:“我抱你回去。”
“不。”孔温瑜站着没动。
聂钧愣了愣。
“因为你不乖。”孔温瑜斜靠在门边的墙上,一身水汽湿漉漉,露出一道延伸至下的颈线。
孔温瑜抱臂打量他,咬着犬齿轻笑片刻,重新站直了些,清嗓子道:“来。”
聂钧眼神一动,孔温瑜摊开双臂:“抱吧。”
聂钧没犹豫太长时间,上前一步将他稳稳抱起来,一手托着大腿一手去开门。
孔温瑜搂着他脖子,说话的时候气息全扑到他下颌上:“走里面。”
聂钧想起来两人的关系不能被人看见,但是里面是衣帽间直通卧室,这条路未免太私密了。
他抱着人推开衣帽间的月亮门,很有绅士风度,没看四周的情形。
进了卧室,他先去拉上厚重的窗帘,然后才把人放在床上。
孔温瑜浴袍散开,露出锁骨和半个肩头,搂着他的脖子没松手。
聂钧等了等,他还是没松手,不由抬眼看他。
这距离太近了。
聂钧抬眼时鼻尖几乎擦过孔温瑜长而浓密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