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息剧烈地啃咬他。
徐载盈指尖一阵细细的痉挛,脊背上一阵电流猛地蹿上来,他难遏地低吟了声。
“我曾见过洛阳最娇艳的花,它至今没有凋零,但它低垂下来枯萎了。
“我也不过眼睁睁看着它死亡。”
他在喘息间开口,声音破碎沙哑。
“我想用蜂蜡封住它,可又觉得……她或许不想要这样的新生。”
这个吻混着掠夺与渴求,拽着他不断下坠,仿佛要将他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他无法分离。
王絮呼吸微沉,抬手勾住他的下巴,像是要将他碾碎。他分不清究竟是痛还是乐,只能任由她勾住自己下巴,在又一次深吻中,听见她的呢喃。
“那你要放弃我了吗?”
徐载盈颤了一下,呼吸一窒,两人贴得极近,他能看见她鼻尖翕动时的细汗。
他含住她的唇瓣,闭眼加深这个吻。
“不……”他说,“我只是,太痛苦了。”
这份苦痛,落地生根,终成野火。
王絮欲言又止,却听他轻声问:“这十六年,你已笑够了,不想在笑了吗?”
他想,爱是让人看见真实、接纳真实的能力。
徐载盈眼帘卷起时,滟潋水眸泛起波澜,清澈明润,翠生波面,闪烁如玉光芒。
王絮一只手落在他下颌,身子凑过来,他一瞬不瞬地看过来,喉间压抑住喘息声。
当年在山洞数水滴等死的少年,早将护佑所爱与攀爬权力捆在一起。
王絮便在他情动之时,左手取出藏在袖中碎片,捏紧内侧,刃口朝外。
她垂眸轻问:“你在怪我对你视而不见?”
鼻尖轻碰了他一下,徐载盈喉间落下一道极轻的颤音,轻笑一声:“你手在抖。”
汗噤在脸颊上洇开湿痕,两人唇间不过寸许距离。他转了身,脊背顶了下她的手肘。
王絮意外地有种被看穿的窘迫。
“当初你设局让我替嫁,临走时那一笑……”徐载盈声音发涩,“我求过、怨过、恨过……你可曾想过回头看我一眼?”
那是徐载盈见过她最鲜活的笑意,如守得云开见月明,可转瞬她便头也不回踏入雪夜。
“我被你丢在原地,就像丢掉一件沾满泥尘的旧包袱。”他顿了顿。
“回头是岸吗?王絮身形微顿,未落下的吻悬在半空,“身后无退路,回头亦无处可去。”
大雪之前,春日高悬。她几乎以为露出了破绽,他知晓她袖中藏着刃口,却偏将心口对着她。
“起初我极恨你。”
徐载盈眸光沉静,眼中不起波澜。
“恨你同我一样,在无人问津的幽微之地,数十载奔忙,从未停歇。”
这种同病相怜带来了怒其不争的痛苦。
他语气听起来没丁点变化,紧扣她指尖的手掌,连带着周身都止不住颤抖。
“我连恨都带着怯意,恨这份对你微不足道的同情,于是将你也一并恨上了。”
王絮垂下眸:“你不敢直面的,真的是恨吗?”
他接近王絮,既怕疼,又怕不疼,越挣扎,越沉沦。
王絮看着他,声线轻软:“你是想借由照料我,去补全那个从未被人关怀过的自己。”
他恨的是自己,爱的还是她。
她抚上他脸,冷意在指尖蔓延,掌心一点点覆住他的眼睫,忽而一根手指兴起,探入他唇间轻触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