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许你黄金白两,将王絮的行踪透露予我。”岑安扫了一眼屋内的乌合之众,对男人道。
阿金沉默。
“你岳丈至今还不肯承认你两吧?有了黄金百两,你也能一跃成这县城的富豪了。”
阿金紧紧握了握拳,依旧沉默。
王母如斗败之公鸡,恹恹不振,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抬头——黄金百两,若她知晓那死丫头之下落就好了!
王絮到底干了什么?
“刘碧君在牢中可适应?”
徐载盈不甚在意地问立在一旁的岑安,阿金瞳孔骤缩,神色顿时慌张起来。
王郗咬着牙,含恨望着徐载盈,终于开了口,他怒声道:“林莺,我阿姊只是寻你替嫁,你不是没有承她的情,至于一副索命模样吗?”
王郗心中替他阿秭不值,要为这样一个男人卑躬屈膝。
那个时候,大抵是一月前。
山头白雪覆顶,如披绒毯。
寒风起,院子小径被雪掩埋,野花野草只留下一些干枯的茎秆在寒风中摇曳。
邻居打猎归来,抬着头小野猪,邻家儿子在门口支了个大陶锅,众人围拢过来,猪肉在锅中炖煮,咕嘟冒泡锅气四溢。
邻家大哥提起斗勺,粗声粗气地笑:“平日里大家伙没少照应咱。今个儿猎到这野山猪,那可是老天爷开眼嘞。”
听着翻滚的声音,想象着入口的美味,令人垂涎欲滴。若是咬上一口,肉质肥美,鲜嫩多汁。
“大伙快拿碗来,都来尝尝这肉汤,也让咱这村里老少爷们都沾沾这喜气。”
贫困小村里,诸人平日生计艰难,粗食亦难果腹。
今得野山猪肉汤,实是难得美味。这汤于村民,是奢侈的享受,众人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村里最吝啬的村民马有财,恨不得提个桶来。
趁着其他人回家拿碗,王郗近水楼台,先端着碗上前,邻家大哥一瞥,摇头,回身取了个盆来。
王郗受宠若惊地看他一勺一勺的舀着肉。
泛着油光的肉在盆里微微一颤,翻了个身,少顷,被装得满满当当的盆压在他手心。
他手就像被火撩了一下,热辣发烫,问:“行云哥,你这是……”
隋行云环顾一圈,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你和你姐一起吃。”
他推了他一下,将他推进门,一边嘱咐他:“不要告诉你娘,还有你爹。”
长空既无浮云蔽日,却呈昏沉之态,千树万树琼花开遍,映出滢滢清辉。
王郗勾着脚掩上门,双手端着盆,踱进灶房。
王絮在砍柴,手起斧落,干脆利落,见他进来,将斧子置于一边案上。
二人各取双箸,边吃边聊,王絮提了几句隋行云,就一口一口吃着肉,唇上沾得些许汤汁,她遂自怀中取出一方巾帕,拭干净嘴。
“阿姊,多加些柴呀。”王郗朝掌心轻吹一气,又用力搓揉双手,咧嘴而笑:“呵,娘予了书院管火的老师傅些许银钱,他已应承帮我打点了。”
雾气化作寒霜,幽幽消失在茅草屋内。
名为王絮的女子缄默未语,只是添了片柴。
“闻得这一届学子出师后,大多在县里谋职,运势顺遂些的还能在县衙当差呢!”
王絮的目光落于少年神采飞扬的面庞,“哪有这般轻易?”她不禁心生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