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裴老师口中,教授好的方面?
想到裴老师,郁楚不免为自己上次不辞而别捏把汗。
真的很没有礼貌(虽然及时打电话表示过歉意了)
郁楚暗暗决定,一会儿去见咨询者,顺便带点东西给裴老师赔礼道歉。
时间还早,他洗漱完毕出来,冉梅花刚做好早饭。
三明治和煎鸡蛋的香味哪里都是,郁楚捏着一张洗脸巾,仔仔细细擦干净手上残留的水渍,闻着味儿过来。
冉梅花一边分配餐具,一边用余光打量郁楚的脚下。
走廊下来的三阶台阶贴上了防滑条,这两天只要郁楚要下这个小台阶,她的心总条件反射揪着,不只是心,她’欺负‘郁楚看不见,脸上也会肆无忌惮挂着郁楚不太喜欢的担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冉梅花怕小儿子又一个不留心摔跟头吃苦头。
“妈?”郁楚没听到他妈在哪里,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冉梅花心绪缓缓,用轻松的语气掩盖自己刚才的紧张,“你倒早,快来吧,坐这边吃早饭了。”
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开椅子,手自然而然包着凳子的方角。等儿子过来坐下,她的手离开方角,轻轻扶在郁楚的肩上,“你哥昨晚应酬,大半夜才回来,让他多睡会儿。”
“好。”
郁楚准备摸筷子,鼻尖忽而传来一股雪花膏的香。冉梅花凑近了,正端详郁楚磕伤的下巴。
创可贴换了新的,她问儿子有没有抹消炎药,没等回答自顾自去柜子里翻找。
“妈,用消炎胶囊,撒里面的粉。”这是裴老师那天和他说的。郁楚很乖地坐着不动,尽管早餐有他最喜欢的肉松夹心三明治。
“我记得家里有。”冉梅花翻到了,关上柜子起身过来。
“等伤口愈合了,妈妈再给你抹那种祛疤膏,效果很好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到。”冉梅花扣出一粒胶囊,先拧开,再小心地揭开创可贴,将细粉一点点抖到深红色的伤口处。
“疼吗?”
郁楚:“不疼。”
冉梅花温热的指尖扶着郁楚下颚,雪花膏的香味在她身上是一股温热的香,和别人的很不一样。
郁楚几乎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是妈妈,他没心没肺地笑:“妈,摔一跤没关系的。”
“是没关系啊,总不能不涂药嘛。”冉梅花的视线往儿子脸上落了一眼,这一眼流露出很明显的心疼。
这种不可言说的情绪持续了六年。隔着损坏的视网膜,无边黑暗的另一端,郁楚从未察觉。
郁楚吃东西的时候细嚼慢咽,很安静,动作慢也悠悠的,吃到尾声时,他忽然想起房间里那股霉味,“妈,我房间架子上的书能卖吗?”
“什么?”
“书,我以前的那些书。”他摸黑整理吃完的狼藉,另外吃剩的半块三明治他也不会浪费,用纸包着暂时放在一边,等胃休息好了还能塞下去。
冉梅花特意去了他房间一趟,回来说:“书还很新呢,往二手网上挂估计有人要,妈妈一会儿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