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想到,”燕颂顿了顿,温声说,“熊也有这般可爱的。”
诶,燕冬先是纳闷,没反应过来,过了一瞬猛地变色,叉腰说:“你骂我长得像熊!”
不是长得像,是穿得像,白袄袍白棉靴外加白裘白风帽白围脖,从头裹到脚,看着就暖乎乎毛绒绒的。
燕冬才不管呢,叉腰挺胸撞了下燕颂,成功把对方撞退一步。他得意地笑,不经意间一瞥眼,对上五双含笑的眼睛。
诶?
诶!
燕冬这才想起来,他们还在花厅呢,长辈们都在,顿时昂首挺胸做个正经人。
咳,燕颂收敛表情,将小碗放到燕冬手里,让他暖手,说:“拿勺子喝,别烫着了。”
“嗷。”燕冬端着碗,在长辈们的目光打趣中去外头的暖棚里了。雪球和葡萄正叠在一块儿发呆,见他来了立马打滚求抚摸,燕冬走到软垫上坐下,把碗放在矮几上,伸手给两只狗按摩。
晚些时候,燕颂进来的时候瞧见燕冬大剌剌地躺在软垫上,怀里圈着两只狗,正舒坦呢。
“驰骛回来了,咱们该用晚膳了,狗大王。”燕颂走到燕冬跟前,蹲下拍拍他的后腰。
狗大王翻了个身,平躺着看向燕颂,没说话,尽管伸出双手。燕颂笑了笑,把他拉坐起来,再伸手抄起他的腋窝,将他抱了起来。
双脚沾地,燕冬伸了个懒腰,说:“这里头暖和,我都困了。”
“用了膳就早些回院里歇息。”燕颂牵着燕冬出了暖棚,往膳厅去,顺廊拐了个弯,里头传来众人的说笑声。他微微偏头对上燕冬惺忪的眼,茫然又可爱的样子,不由得捧起那张脸,俯身亲了亲燕冬微红的眼皮。
“不要勾我!小心我狼性大发不顾一切就在这里办了你!”燕冬严肃警告。
燕颂失笑,拉着燕冬进入膳厅,圆桌旁众人已经坐好了,将主位和旁边的位置留了出来。燕颂没多说,在门口帮燕冬脱掉风帽围脖等,拉着他一道入座。
燕冬吸了吸鼻子,下一瞬面前就出现一块油纸包,是燕纵顺路给他带回家的麻辣兔丁。
有麻辣兔丁就是哥,燕冬立刻主动伸出头,方便燕纵摸他。
燕纵摸了,燕颂也要摸,燕冬趁机讹诈,“你没给钱,不许摸。”
燕颂自有本钱,说:“我给你暖被窝。”
那敢情好,燕颂拿筷子喂了燕颂一口兔丁,问:“香不香?”
燕颂叹气,说:“忒辣。”
今夜的主菜自然是羊肉锅子,浓滚滚的奶白汤锅、一叠叠薄肉片、特制的酱料酱菜端上来,香气顿时弥漫开来。门窗大多关着,只留下一扇门开着,拿门帘和座屏挡风。
久未相见,自然少不得喝几杯,燕冬也要喝,酒杯拿出去了却突然想起什么,瞥了眼身旁的人。
“今夜可以喝,”燕颂说,“但不许豪饮。”
“是!”燕冬当即给自己满上一杯,是葡萄酒,清爽甘甜。他抿了抿唇上的酒液,拿干净筷子烫了薄薄的一摞羊肉放在酱料碟里,转头孝敬燕颂。
“哟。”燕颂说。
燕冬昂首挺胸,颇为高傲地瞥了他一眼,说:“快吃。”
屋内欢声笑语,热烟扑鼻,屋外风雪簌簌,突有烟火声响起,自北方升天,窗户亮了一瞬。是宫里按照年节前后一月内一日一小放、三日一大放爆竹的旧例,开始放烟花爆竹了。
燕冬最喜欢凑热闹,这里又没外人,索性端着个小碗跑到门前探头出去,自顾自地说:“是小长龙的烟花!”
身后果然传来燕颂的声音,“嗯,好似和去年不一样了。”
燕冬闻言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懂了,“没去年的肥,这条更健硕威武。”
说起肥,他又捧着碗回到位置上,往碗里搛了一勺肥蟹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