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常春春闻言暗自惊讶,殿下和王府尹竟然是早有“勾联”吗?
“你不傻,你是第一个看出来的。”燕颂试图安抚,“春春天天和我形影不离,他都没看出来。”
常春春说:“卑职愚钝,远不如小公子聪慧敏锐!”
“少拍马屁!王益清当初去查玉纤栀芳楼,里头也有你的手笔吧?你早就布局要扳倒二表哥,但当时你不能做得太明显,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你在针对某个皇子,所以若不是我恰好跳出来,就该是王益清来做那只出头鸟了。”燕冬比大拇指,“二位配合默契,心有灵犀,佩服佩服……我佩服死了!”
燕冬把自己说得头昏脑胀,屁股一抬就要推窗跳车,却被燕颂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冬冬。”燕颂轻声唤他。
“……”燕冬鼻翼翕动,没有说话,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我与益清……王植的关系并非有意瞒你,只是这些年都装习惯了,没想着刻意分说澄清——”
“是啊,春春都不知道,说明你们俩要么就是私下单独联系,要么就是根本不用联系,”燕冬醋水大发,呆呆地看着燕颂,“你们心意相通,人群里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燕冬又猜对了。
燕颂和王植根本没有任何私下单独联系商议,当年王植新科入朝,在白玉阶下仰视燕颂那一眼时,燕颂就明白了。但他明白这时候不能说出来,说了就是火上浇油。
“好吧好吧好吧,其实我生气的根本就不是你俩的真实关系!”燕冬撇着头不肯看燕颂,“我知道你没防着我,没想着担心我会泄密,你有你的打算和计划,我都明白,但是、但是我就是不高兴!我不爽快!我很愤怒!我要打人!我要掀房顶!”
燕颂嘴角抽搐,硬生生地摁住了,没敢露出丝毫笑意。他伸出受伤的右胳膊,轻轻拍着燕冬的肩膀,说:“为何?跟哥哥说。你心里如何想,就如何说,冬冬,我们好好谈谈。”
“你们背着我相识,相谋,而我什么都不知道。哥哥,”燕冬抬眼,“你有秘密了。我知道再亲密的人也没办法对彼此无所不知,但这让我很不安,我越来越清楚,如果你想要瞒我,想要丢下我,是一件好容易的事儿啊。”
“哥哥不会丢下你。”燕颂抬手摸着燕冬的眼尾,轻声说,“咱们立誓了啊。”
“可我妒忌他。”燕冬说。
燕颂静静地看着弟弟,没有说话。
“凭心而论,王益清很好,否则你不会和他结盟,不会与他配合无间,我没有他的沉静从容,没有他——”
“冬冬。”燕颂握住燕冬的侧颈,倾身和他碰了碰额头,“你不是他,他亦不是你,谁都不必学谁。世间人千千万,性子千千万,哪个最好?这不是能比较出来个答案的事情。你的性子是你的本真,如若你失去了本真,那才是诛哥哥的心,因为这说明哥哥没有保护好你,你明白吗?”
燕冬吸了吸鼻子。
“哥哥近来心里压着事儿,有时候静不下来,说话就失了分寸,说的不对,若是得罪了冬冬,冬冬生气是该的。”燕颂蹭着燕冬的额头,想要看燕冬的脸,“哥哥和冬冬告罪,好不好?”
燕冬吸溜鼻涕,关心道:“压着什么事儿啊。”
燕颂试图去摸燕冬的脸,被燕冬偏头躲避,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让他看。燕颂叹气,没再强迫,只是看着怀里的人片刻,才说:“因为你的心上人。”
诶?燕冬愣了愣,说:“什么呀。”
燕颂拿出巾帕,替燕冬擦掉下巴上的金豆,说:“自从你说有了心上人,哥哥心里就很不痛快。”
诶……燕冬的心提了起来,暗暗期待,“为什么?哥哥不喜欢我有心上人吗?”
燕颂没有一露到底,选择了一个可进可退的答案,“哥哥不清楚原因,就是不痛快。”
诶?!燕冬眼珠子一转,终于抬眼看向燕颂,本来是要狠狠审问一通的,但见那眉心微蹙,心里又疼了一下,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你,”他斟酌着问,“是不是像你曾经说的那样,若是阿姐哪日有了喜欢的人、想要和别人成亲,你也会很不痛快?”
燕颂斟酌着说:“不知。”
燕冬拧眉,不太满意这个意思暧|昧的答案,但转念一想,若是就说是,说不知,是否就可以说明至少不是“是”呢?
表哥和鱼儿怎么不在这里啊!
燕冬在心里呼唤自己的军师,但军师不在,他只能尽力整理着一团乱麻的脑子,说:“哥哥怕我离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