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刚好进来,闻言立刻给“新官”上任的燕冬捧场,“不错,就是这个理儿!”
“你就安静些吧。”三皇子看了眼五皇子,把人叫到身旁站好。
安信侯喉咙干涩,说:“回陛下的话,这话,臣不明白。”
“好。”燕冬说,“传安信侯府管家李城,和那个谁——就是王府尹一直盯着的那个、和李城碰头的那个。”
安信侯听见这话,眼皮跳了一下,“一直盯着”,这说明王植早就把事情查出来了,只是还没有拿到证词,可事情既然已经捅到御前,要证词还不简单?
燕冬眼尖,立刻说:“安信侯,你心虚了!御前撒谎,就是欺君,你可要想清楚了!”
说话间,吕鹿在屏风外说:“陛下,人已带到。”
“在外头审。逢春去,”承安帝看了眼燕颂和王植,“你们也去。”
安信侯脸色煞白,正要开口,承安帝却抬手打断,“方才问你,你不说,如今也不必说了,索性就让逢春问。”
“……”安信侯哑然道,“是,臣遵旨。”
“父皇这是陪冬儿玩过家家呢,还是开堂小考啊?”五皇子轻声问。
“都有吧,”三皇子压着声儿,“逢春今年要结业了,总得安排事做,不能真让他玩下去了。”
“一直玩下去多好啊。”五皇子替燕冬抱不平,“他那性子不合适做官,今儿不就让皇兄当出头鸟了吗?”
三皇子轻笑,说:“我瞧五弟也乐见其成,否则怎么来得这般快?”
“我来看戏。”五皇子说,“三哥别吃味,哪日你倒霉,我绝对不比今日跑得慢。”
“你们两个,”承安帝瞥过去,“话忒多,要不要朕开个朝会,让大家都来听你们说?”
两人立刻站好,纷纷行礼赔罪,老实地当个哑巴。
那边三人领旨出了大殿,细雪压天,四周灰扑扑的,长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
燕冬居高临下,觉得跪在白玉阶底下的两个人像两块小石头,身居高位的人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他们,杀起来更是应了那句“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他突然有些冷,下意识地握住了身侧的那只手。
掌心贴着掌心,互相传递着温度,燕冬回过神来,先莫说这里是宫中,此举也委实太亲密了。他立马就要收回手,可那只手瞬间收拢,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的手藏在暖和厚实的披风里,燕冬一时忘了领悟陛下此举的用意,心跳得好快好快。
燕颂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燕冬,只是握着那手,试图将它包裹得严严实实。
*
德妃得知出了事,立刻就要去紫微宫,贴身姑姑黛音跪地拦着她,说:“娘娘,此时要保的不是安信侯府,是殿下!如今紫微宫站着的都是猛兽,您去了,他们一人一口都能撕了您!”
德妃后退三步,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看向依然站在榻前的女子,“是燕颂做的,是不是!是燕颂,燕颂要害我儿!”
燕姰奉命为德妃请平安脉,这会儿手里还握着脉枕,她闻言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华美乌鬓边乱晃的金步摇。
“娘娘!”黛音说,“是王府尹上奏!”
德妃没说话,只是恨恨地盯着燕姰,燕姰淡然时的气质和她大哥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到此处,德妃突然笑起来,燕姰微微蹙眉,背起药箱就要走。
擦身而过时,德妃突然说:“你和你大哥长得不像。”
燕姰脚步不停,说:“您和李侯也没多像。”
“我和兄长一母所生,可你和燕颂呢?”德妃上前握住燕姰的肩膀,将她拦在开门的前一瞬,附耳说,“燕颂,真的姓燕吗?”
燕姰的掌心贴着暖阁门,淡声说:“臣女的爹娘伉俪情深,天下皆知。娘娘莫非是倾慕臣父,或是臣母,否则何至于如此挑拨他夫妻二人的关系?”
“傻姑娘。”德妃看着燕姰,想起崔拂来,继而又想起当年和崔拂来并称“双姝”的那个女人,那个化成灰多年都让陛下念念不忘的女人。
“本宫的意思是,燕颂根本不是你爹娘的孩子。”德妃松开燕姰,退后两步,冷冷地说,“燕颂今日入宫不是在行使审刑院使的职权,是在借刀杀人,杀本宫的儿子,杀他的……真兄弟。”
【??作者有话说】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蚊子……[裂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