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干燥上火,这几日早点睡,少食辛辣就好了。”燕冬若无其事,常青青没有怀疑,当午倒是直觉哪里有问题,但也没法子,三人又掉头回了香水楼。
燕颂用的是单独的院子,黄梅开得很好。浴房很大,分为内外间,外间的茶几上摆着时令果盘和酒水,都是燕冬喜欢吃的。
常春春候在屏风外侍奉,见燕冬凑到茶几边,便上前打开食盒,取出随行带着的素面金杯,给燕冬倒了杯葡萄酒。
燕冬抿了一口,酸甜不腻,入口丝滑,刚小口抿完一杯,燕颂就从里间出来了。
才从池子里起来,燕颂只披着白色外衫,露出一身优美精悍的肌肉,一溜水珠从他宽阔的胸膛滑下,一路没入中裤边沿。燕冬转头时恰好看见这幕,顿时一口酒喷出来,呛得直咳。
燕颂上前,一手替燕冬抚背顺气,一手提起青瓷壶倒了半杯水喂到燕冬嘴边,揶揄说:“没人跟你抢。”
常春春有眼力见,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把门也掩上了。
酒在喉咙里呛开,争先恐后地炸着酒气,燕冬没出息,已经飘飘然了。他几乎被男人揽在怀里,入目是宽阔的胸膛,垂眼是漂亮的小腹肌肉,抬眼又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那双光彩万千的眼睛,简直无处可逃。
要命。
“怎么呆了?”燕颂打量着燕冬红红的脸,颇觉好奇,“才喝两杯就醉了?”
“……嗯,”燕冬心虚地转了下眼珠,含糊地说,“这个酒劲儿重。”
这是香水楼新式的葡萄酒,酒劲儿比起旧式甚至调低了些——燕冬从前能喝两壶旧式。燕颂似笑非笑地盯着燕冬,“看来不是呆了,是傻了。”
燕冬心虚得很,情急之下嚷嚷起来,“谁让你生得这么好看,那我看迷糊了嘛。”
燕颂容貌冠绝,自来都是好看的,可或许是心思不再单纯,如今的燕冬觉得这种好看和从前的好看不完全一样了,多了情|色的味道。
燕颂不知弟弟的心思,燕冬也从没隐藏过喜欢他那张皮囊的意思,因此没有多想,只呼噜了一把燕冬的脑袋,说:“没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燕冬理直气壮,转身倒了杯酒,大着胆子捏住燕颂的下巴给他喂了下去,他不仅要看美人,还要请美人喝酒呢。
燕颂没反抗,顺着力道微微仰头,些许酒水从嘴角顺着下巴滑落,淌过吞咽起伏的喉结。燕冬莫名看得口干舌燥,跟着吞咽了一下,他盯着那颗和燕颂亲密触碰的水珠,突然有些嫉妒它。
嫉妒。
燕冬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从前那些因为燕颂产生的酸涩疼痛名为嫉妒。他抬眼看向燕颂,燕颂也在看他,他们是全天下最亲密的人,因为这层亲密,他可以一直偷偷地觊觎自己的珍宝,也因为这层亲密,在全天下所有的同辈男女里,他最不可能做燕颂的情|人。
他目光里无法克制地泄露出几分委屈,燕颂愣了愣,说:“怎么了?”
“……没有,”燕冬偷偷捏紧酒杯,抿唇莞尔,“就是突然觉得鱼和熊掌果然不可兼得。”
在万千宠爱里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燕颂微微蹙眉,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燕冬偏了偏头,认真地说:“我想要天上的月亮。”
燕颂问:“这个‘月亮’是什么?”
他听懂了燕冬的言外之意,燕冬却一反常态不敢坦诚,因为没有人敢粗鲁莽撞地去触碰自己的月亮,承担不起失败的下场。
“是……”燕冬拖着尾音,故作松快地说,“听说最近宫里出了块和田白玉镂雕玉兔抱月佩,技艺精湛、造型别致秀丽,皇后和德妃都喜欢,我也想要。”
这是托词,燕颂心知肚明,他们心照不宣。
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弟弟有了自己的秘密,甚至不愿与他坦诚,燕颂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
但燕冬仍然看着他,用那双纯真莹润的眼睛。
燕颂松开齿关,不动声色地掩饰住自己这张“好长兄”面具上的龟裂,淡淡地说:“好,我记下了。”
【??作者有话说】
俺们弟开窍噜,俺们哥破防噜[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