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八蛋!◎
“哥……”
窗外一片昏红。呢喃声自床帐内传来,几不可闻,坐在榻上闭眼假寐的燕颂猛地睁开眼睛,起身快步走到床边,抬手撩开半面床帐。
燕冬睁着双红肿的眼睛,朝他憨笑。
那眼里没有惧怕和恐慌,只有无边的眷恋。
这个人昨夜死去活来,哭得那样厉害,仍然没有记住教训,仍然如此不设防、宽纵于他。
“……”燕颂抿唇,在床沿坐下,“有哪里不好?”
其实哪里都不好。
燕冬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疼,酸,胀。昨晚的疯狂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他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但他心里火热。
他们终于彻底占有了彼此,每一寸皮肉骨血都交融。一想到这里,燕冬心里酸软。
“没有哪里不好,”燕冬看一眼燕颂就知道这人心里懊悔了,愧疚了,因此也不敢诉苦,怕燕颂心里更乱,只是小声撒娇,“就是累得慌,还很饿!”
“睡一天了。”燕颂吩咐屏风外的去端饭来,伸手替燕冬掖了掖被子,“早上有些发热,御医给你开了药,今天只能吃清淡的,委屈一下。”
“没事儿,我想喝粥的。”燕冬看着燕颂熬红的眼睛,明白他守了自己一天,不由得抿抿嘴巴,把两只无力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抱。”
“好,抱。”燕颂俯身,手从燕冬的腋下穿过去,抱孩子似的把他抄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燕冬身上罩着燕颂帮他换的寝衣,缎面柔滑,很舒服。他在燕颂腿上调整坐姿,让屁|股往后挪挪,悬空着,说:“凉的。”
“给你上药了,消肿的。”燕颂抬手捋开燕冬面颊上的碎发,见那双眼很可怜,便轻声说,“眼睛疼吗?待会儿再敷下药袋。”
昨晚哭得太厉害了,这会儿成了双核桃眼,燕冬乖乖点头,说:“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他嗓子是哑的,带着鼻音,说话黏糊糊的,听着格外可怜。燕颂俯身亲了亲那双红肿的眼皮,轻声说:“生气就撒出来,别憋在心里。”
“我为什么要生气呀?”燕冬说。
燕颂看着他,说:“昨晚不是说恨我吗?”
“你还说要曹死我呢,我怎么没死?”燕冬认真地说,“由此可见,在床上说的话不一定能当真。”
燕颂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怀里的人眨巴眼,露出一分羞赧的色彩,说:“第一次听哥哥说糙话,好好听。”
“……”
这张嘴啊。
燕颂无奈,认输了,“乖宝。”
“嘿嘿。”燕冬傻笑,伸手搂住燕颂的脖颈,酸痛的腰|腹微微用力,起身埋进他的颈窝,轻声说,“哥哥。”
燕颂抬手放在他的背上,说:“嗯。”
“我好喜欢呀。身体、呼吸、气味……我们一切的一切都彼此纠缠交融,后来已经分不清你我。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会死在哥哥身上,哥哥也会死掉,因为哥哥和我合二为一了。哥哥抱着我,困着我,再不会克制,只会放纵本能,我好喜欢的。”燕冬闭上眼睛,眷恋地说,“以后可以经常做吗?”
他这样说话,让人啼笑皆非,又让人心腔酸软,燕颂垂眼盯着燕冬肩背的雪白布料,说:“嗯。”
常春春端着托盘进来,燕颂抬手端起粥碗,拿勺子尝了尝,不烫,便说:“先把粥喝了。”
常春春把托盘放在床头的檀木柜上,退了出去。
“来。”燕颂将勺子喂到燕冬面前,燕冬张嘴喝掉,温热软糯的粥米滑入喉咙,肿痛的喉咙都舒服些了。
“有股茉莉的香气。”他说。
“用茉莉汤熬的,怕你觉得白粥寡淡。”燕颂瞥了眼一旁的托盘,“要吃什么?”
那上面有玫瑰奶皮、栗子糕和两碟清淡的小菜,燕冬看了一眼,摇头说:“不吃,喉咙疼,不想咽。”
喉咙为什么疼,他们都心知肚明,燕颂没说话了,安静地喂粥。
“哥哥用晚膳了吗?”中间,燕冬问。
燕颂今儿还没进食,没什么胃口,闻言说:“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