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颂跟个尾巴似的,跟着燕冬回到座位,崔玉见状偷偷撇了下崔珏的胳膊,小声说:“瞧瞧,多恩爱,走哪儿跟哪儿。”
崔珏看了眼被抖落进碗里的鱼块,说:“与你何干,好好用膳。”
“这可是我促成的小鸳鸯,怎就与我无干?我可是大媒人,等他俩婚宴的时候,我要坐主桌。”崔玉说。
崔珏说:“你本来就该坐主桌。”
崔玉说:“对哦。”
一顿晚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出去的时候天黑漆漆的,雪幕压得不见半点星月,好在满府彩灯依旧焜耀。
“我吃的好撑呀。”燕冬摸着肚子,倒在燕颂背上,脑子晕乎乎的。
“这是喝多了。”崔拂来摸摸燕冬的脸,被燕冬逮住手,用热乎乎的脸狠狠蹭了两下。她笑了笑,哄着说,“快回屋歇着吧。”
也没什么需要自己操心的,燕冬点点头,转身和舅舅一家告辞,拽着燕颂走了。
“坐暖轿吗?”常春春上来问。
“颠得慌。”燕冬说,“走着。”
常春春退下了,燕颂跟着燕冬顺廊往前走,路上说:“背你?”
“别呀,才用了膳呢,不能使力。”燕冬老气横秋,“会肚子痛。”
燕颂没强求,见燕冬迷迷糊糊的,突然松开燕冬的手,那小醉鬼“诶”了一声,立马转身逮住他的手,抓进披风里握紧了,还打了两下以示惩戒。
燕颂笑了一声,得了一记冷酷的眼刀,顿时不敢笑了,哄着说:“外面冷,回院吧。”
燕冬松开燕颂的手,就地在美人靠上坐下,说:“我就不回了呢。”
燕颂走过去,问:“要坐多久?”
“明天早上。”燕冬说。
“那可不行,冬冬要变成冻冻了。”燕颂俯身将绻坐的人抱起来,燕冬嘴上哼哼唧唧,两只手倒是很老实地立刻环住了他的脖颈。
“哎呀都说了不要抱。”
“无妨,我吃的不多。”燕颂抱着燕冬继续往前走,埋头嗅了嗅燕冬的脸,笑着说,“一股酒味儿。”
“腌入味儿了。”燕冬说话时呼出热气,他搓了搓手,笑眯眯的样子,“葡萄酒好好喝。”
“好了,最近年节,许你喝酒,只是不要喝太多就成。”燕颂说。
燕冬嘿嘿一笑,撑起来在燕颂的脸颊亲了一口,“啵!”
好响,燕颂取笑他,“脸疼。”
燕冬哼一声,挑衅似的,捧住燕颂的脸啵啵啵三声。
燕颂忍俊不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有人玩炮仗呢。”
说得燕冬吹胡子瞪眼,一瞬间又败下阵来,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两人笑着蹭了蹭额头,燕冬说:“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别乱动,”燕颂掂了掂怀里的人,“外面冷,你给我当暖炉。”
燕冬收回乱晃的脚,不再想着往地上蹦了,老老实实地窝在那温热的怀里给人家当暖炉子。
一路回了逢春院,燕颂把燕冬身上的御寒物件儿一层层地扒下来,熊立时变成了人,老老实实地杵在毯子上。
燕颂拿热帕子给燕冬擦脸、擦手,将刷牙子塞进他嘴里,等燕冬洗漱好了又帮他擦擦脸,说:“床上坐着去,泡个脚。”
圆圆的铜盆里装满了热水,还放了只药袋,驱寒助眠的。燕冬把脚按进去,舒服地呼了一声,猛地仰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