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五皇子年纪相仿,没有哥哥弟弟之间的那一层不算辈分的辈分,常常打闹。无常,大家都这么评价五皇子,你说他不争吧,他有自己的阵营,参与争斗,你说他争,这个人做事又很没有章法,凡事随心所欲,好似不怕得罪朝臣,不怕失去圣心。
“他们争与不争,对我来说都没什么要紧的。”燕颂说。
是啊,王植都是燕颂的人,朝廷里还有多少人是燕颂的人呢?燕冬用钦佩崇拜的目光看着燕颂,说:“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学会你这样啊?”
燕颂用逗孩子的语气,“哪样啊?”
嗯……燕冬斟酌形容,“不动声色?老奸巨猾?”
燕颂笑了笑,“我老吗?”
“不老不老!”那笑迷人又危险,燕冬立马认错,“哥哥风华正茂,年轻力壮,像花一样!”
“也对,哥哥马上就二十三了,我们冬冬才十八呢。”燕颂好似颇为惆怅。
怎么还抓着不放呀,燕冬呐呐地说。
“逮着了小尾巴,不得捏一捏啊?”燕颂微微俯身,“我今儿来回折腾,累得很,冬冬要不要安慰一二?”
在别人府上呢,燕冬扭捏地推诿,燕颂笑着看他,他就装不下去了,立刻捧住燕颂的脸在那薄唇上亲了一下。
“啵!”
特响。
哎呀,常春春非礼勿视,后头跟着的一群亲卫也臊得慌,小公子就不说了,自家主子这么稳重端方的人怎么也变得如此不知羞?
“快去吊唁吧,”燕冬舔了舔唇,像是回味糖果的孩子。他偏头看了眼廊外,“阴沉沉的,必定还要下雨,你还有伤,不要在外头乱晃。”
“遵命。”燕颂摸了摸燕冬的脸,“你也早些回去就寝,别人哥哥担心。”
燕冬昂首挺胸,严肃地说:“是!”
“……黏人精。”燕颂没道理地谴责燕冬,后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哪儿黏人啦!
他没解释,只是伸手捏住燕冬白皙的下巴,低头与他唇挨着唇,轻轻地道别了三息。
燕颂走了,燕冬站在原地望着那背影,脚尖翘起又放下,双手背着,搅着,廊外的桃花挡住他的身影,把他的脸照得粉红。
傍晚时候果真又开始下雨,夜里甚至有惊雷声,燕冬窝在榻上绣东西,常青青端着玫瑰牛乳放到炕桌上,瞧了几眼燕冬手里的东西,“您这绣的什么呀?鸭子吗?”
“是鸟!”燕冬说。
常青青笑,“莫不是鸳鸯?”
“是燕子,”燕冬憨笑,“好吧,说鸳鸯也没错。”
那看来是给燕颂的,常青青在对面落座,轻轻掏了下小篮子里的各色和丝线和一匣珠子,猜测道:“是要做香囊钱袋儿吗?”
“平安符。”燕冬说。
常青青不解,“平安符为何要绣燕子?”
“我先前想了好多纹样啊,后来突然就觉得燕子最好,两只燕子就是我和哥哥,哥哥看见它们就想起我,想起我就知道我是和他绑在一块儿的,这样就会好好珍惜自己爱护自己了,这样也算平安符吧?”燕冬换了丝线,低着头说,“等做好了,我就拿去万佛寺请师父做法赐福,等哥哥生辰的时候送给他。”
常青青明白了,说:“当然算了,送礼贵在真心。您送的东西,殿下保准爱不释手,倍感珍惜。”
*
“殿下,您看出什么花儿来了?”
燕颂已经拿着那只淡青色的真珠荷包看了片晌了,常春春第二次奉茶进来,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没看出来,”燕颂实话实说,“光顾着出神了。”
常春春揶揄,“想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