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盈呐呐,“晴宜倾慕王益清嘛。”
“说来也引人惊讶,你竟然能见到王益清,他在衙门的时候除非有紧要之事,否则非官府之人一律不见。”燕冬笑了笑,“你们有交情?”
乌盈说:“就是你知道的那样,当年王状元游街,我即兴一曲罢了,人家都不记得了吧。”
“哦。”燕冬说。
“冬儿,”乌盈说,“你给我想个法子吧。”
“你爹在,你妹妹的婚事轮不着你做主,至于你们家的前程,”燕冬撑着下巴,叹气,“乌碧林才是那只炮仗,随时都有噼啪引爆全家的风险。”
乌盈拧眉,“她是三皇子妃啊。”
“可她喜欢我大哥,而且喜欢得三殿下都知情。”燕冬凑近乌盈,瞧着那双陡然瞪大的眼睛,轻声说,“更要紧的是,她好像恨乌家。”
乌盈抿了抿唇,被这个消息震得脑子嗡嗡的。
“你们家里谁得罪她了?”燕冬问。
“……当年父亲要她嫁给三殿下,她不愿意,曾以死相逼,绝食上吊自焚……试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没成。当然,这种事儿是不能让外面知道的,所以瞒得很紧。”乌盈叹气,“她吧,自小就犟,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但我此前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毕竟从前她很听父亲的话,父亲要她做名门贵女,淑仪典范,她不喜却也做了。如今想来,她是一心想着四殿下,自然不愿意嫁给旁的男人。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所以要争一争吧。”
乌盈叹气连连,拍着燕冬的肩膀,说:“冬儿,你说说,好好的过了年,怎么大家都不痛快了呢?”
“我有什么好不痛快的?”燕冬说。
乌盈啧声,脸上写着几个大字:和我装什么啊!
马车穿行街巷,正好被堵在酒肆旁的巷口——茶楼酒肆等地方向来就是消息传播、汇聚的上好场所,近来四皇子的身份相关更是雍京第一火热的谈资,但大家不敢明里调侃皇室,于是转而说起了燕小公子。
“燕姓变赵姓,君臣之别隔着天堑,长兄可不再是长兄咯!你们不知道,我昨儿看见燕小公子,人瘦了一圈!愁的哟!”
说话的人绘声绘色,乌盈细细地打量燕冬一眼,嗯,没瘦。
“天家威严不容冒犯,以后燕小公子连声哥哥都不能叫了,我都替他委屈。”有妇人叹气,“十几年的兄弟,突然成了君臣,沾不着好,反而要避嫌,我若是燕小公子,哭都哭撅了!”
乌盈看着燕冬,好似感同身受,连连叹气。
“听说以前燕世子不娶妻就是因为小公子恃宠胡闹,不想大嫂进门抢走大哥对自己的关注,如今四皇子要纳皇子妃,小公子一句话不能吭,还得恭敬、周全地准备新婚贺礼,唉!”姑娘捂着心口,小脸儿忧心的。
乌盈轻轻推上车窗,收回偷窥的目光,转头去看燕冬,安抚道:“放心,冬儿,这门婚事成不了。”
“我没不放心,我知道这门婚事成不了。”燕冬淡定地说。
乌盈伤怀地感慨,“我们冬儿竟也长大了,懂事了,冷静了。”
“四殿下若是在意小公子,就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和下一门、任何一门婚事。”
“这话说的,四殿下不可能终身不娶吧?何况如今那两位都不是亲兄弟了,是两家人了,哪有为外人委屈自个儿的啊?要我说,燕小公子要求兄长不成亲本身就是没道理的,年纪小胡闹还好说,如今他都是做官的了,还能如此不懂事吗?”
马车继续走了,乌盈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燕冬,却发现燕冬面色如常,好像并没有把方才那些话放入耳朵,更不在意。他喉结滚动,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燕冬不在意这些浮言,他和燕颂十多年的兄弟情谊不是外人几句话就可以说动分毫的。只要燕颂还拿他当弟弟,他就有资格继续胡闹,但是这样实在太被动了,被动会让人不安。
他必须尽快确认燕颂的心思。
“若冲,”片晌,燕冬说,“我有一事请教。”
他这么说话,乌盈竟然打了个寒颤,“有话直说!燕大人!”
燕冬嘿嘿一笑,随即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倾慕一人,却不知对方对他的看法,他想要主动追求,却怕对方不喜,届时不仅得不到心上人,还会影响二人本来的关系,他该如何?”
“先确认对方对自己的看法。”乌盈说。
燕冬问:“如何确认?”
“不能直接问,那就试探。”乌盈说。
燕冬问:“如何试探?”
“若对方也喜欢他,必定会在意,在意他的身子日子心情等等,其中有一点,还会在意他与旁人是否亲密有情。在意就会小肚鸡肠,拈酸吃醋,如此就会失控,失控就会露出马脚。”乌盈挠了挠头,“这是我从那些风花雪月的曲子里总结出来的,不知是否可行?”
燕冬若有所思,随即朝他眨了眨眼,笑着说:“我看,可以一试。”
【??作者有话说】
冬:[奶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