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坚将车停在了路边,打开车后座让自家弟弟到路边的半蹲下来,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文介才逐渐在文坚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
记忆十分混乱,文介已经无法清晰的想起来在那个肮脏的房间内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突然注意到自己眼前的呕吐物,突然无法控制的倒退,文坚看向文介,却在触及到弟弟的眼神之时意识到什么。
“好……好脏,哥,好脏,快带我回去,我要洗澡,我受不了了,好脏……”
文介此时觉得自己脏到自己都不愿意触碰,在如此冷的天气直接脱掉外套和外裤。
而文坚试图将文介塞入后座,然而文介因为刚刚那么脏的自己坐的就是后座为由不愿意去后座,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前座。
文坚开着车,隔一段时间就会瞥一眼文介,文介的精神状况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虽然知道可能会出点什么事,只是希望能稍微润一润文介的偏执脾气,却没想到直接刺激过了头。
文介现在,完全不像是能神智清晰正常交流的模样,从回来后就几乎一直在洗澡,似乎对脏污有了非常强烈的反应。
现在最好的一处……
只能说还好性命无忧。
文坚眉头紧皱,整个开车的路上,都未曾有片刻放松。
天慢慢亮了,可今天并不是大晴天,早上就阴沉沉的,是在昨天晚上就开始下雪了,一直到早上的现在都没有消失。
室内的暖气很温暖,可手脚却始终发凉。
文介状态很差,简单喂了点凝神静气的药后强迫着睡着了,现在在没有光的房间中睡的很不安稳。
比起……任天衡还要更差。
“不应该来这么晚的。”文坚喃喃道。
以他现在对蓝玉浅薄的了解,现在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可以挽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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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其实并不知道在文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是说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仅仅短短三十秒的时间,蓝玉从文介的脸上看到了从正常到震惊到恐惧,最后定格在空白茫然之上,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这么跪坐在了地面上。
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被卸除,文介仿佛被抽去了灵魂,蓝玉甚至担心该不会人就这么去了吧。
当时自己喊着文介的名字,试图让人回过神,在他触碰到文介的时候,文介的身体如同柔软的面条一样向着一边倒去,蓝玉慌里慌张的把人拉住,一手搂着人一手掏出手机打算叫救护车。
“很抱歉,请将他交给我们吧,我们得到过他的吩咐,会带他离开的。”然而从门口进来了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动向,四处看了一眼后立刻掌握了现状。
蓝玉才知道,文介似乎是真的做足了准备,将事情考虑到了。
而他只是最后看着文介被带走,而他留在了那房子里,这才发现自己在搂住文介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那昂贵漂亮的小瓶子。
蓝玉最终将那些已经脏兮兮的衣服找了个地方烧了,带着小瓶子回到租房洗的干干净净,甚至将瓶子里的碎沙都好好的洗过了,虽然为了晾晒这些碎沙浪费了不少时间,但是好在终于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回到了原主的祭桌上。
他早早的给原主换了新的相框,最后差的就是订做的桌子,蓝玉已经找好了时间打算去取订做的桌子了,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的。
没有文介的骚扰,蓝玉这段时间清闲了很多,一接到自己的桌子定做好的消息就立刻去取了。
只是在稍微抬起小小祭桌的时候,入手的沉重分量让他有些意外:“这个好重啊。”
“是的,您请看,这张桌子的桌面整块使用白玉台面,每一道纹理皆是白玉内全天然无人工痕迹,桌体选用百年树龄的黑檀木整木雕刻,镂雕祥云、瑞兽等祥瑞纹理,以求好的寓意,全桌通体不见一枚铁钉,全凭古法榫卯结构精密咬合,高承重不损坏不摇晃,如果在使用过程中有任何意外损伤,我们为每位尊客配备专属修复师团队,提供终身免费维护,绝对满足您的所有需求。”
蓝玉听的一愣一愣,也没好意思打断对方的侃侃而谈,等到对方话语结束,蓝玉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那个,你搞错了,我定的不是这样的桌子。”
这桌子光是看着就已经贵到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了,他本来就只是定做了一张简单但是要求很牢固的固定尺寸的木桌。
“您是蓝玉蓝先生,电话是……是吗?”店家再次确认了一下蓝玉森*晚*整*理的信息,蓝玉一头雾水。
“是我,但是这和我之前说好的造型不一样,而且明显价格高了很多,当时接待我的也不是你,是另外一个店员啊,我定金都付过了,你们不会打算强买强卖吧?”蓝玉开始着急,他本来就没什么钱,难道还要被坑一笔吗?
“不是的,蓝先生,请你先冷静,首先我们不会加收您的钱,其次现在定制的和您之前需求的尺寸完全相同,只是您的朋友给您办理了升级款,已经全款付清,您的朋友没有和您商量过这种事吗?”
朋友?
周贺生?成蔚蔚?段高志?他们没有人知道啊,难道是诡异之家的家人吗?
蓝玉偷偷低头看自己脚下的影子,在家具店独特的灯光中他的影子比起其他的影子要更为漆黑,只是蓝玉看到自己的影子左右晃动了一下,无人注意,可蓝玉知道这是黑影在否认是诡异之家做的事的反应。
“是什么朋友啊?他有留下名字吗?”蓝玉好奇的问。
“嗯,您稍等,我现在和对方联系一下。”
蓝玉看着店员离开去打电话,低头看这个小小的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