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听见这话笑出了声,如果是云听舟说出这话或许还有两三分的信用,毕竟他确实有点头脑,可现在两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唱几句歌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就想把她杀了。
简直是,痴心妄想。
“海神大人会眷顾你们的肉体,让你们的精神极乐,只要你们杀了在场的外来者。”
她提高音量盖过盼盼的话,开出了一种看似极具诱惑力的条件,在她心里觉得这些老东西一定会听从她,把他们杀掉。
因此她毫不设防,浑身松弛的拿着铃铛,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脸上的挑衅明晃晃的。
但她这种莫名的自信,在两秒后完全被打破。
那些老人们没有听从她的号令,反而齐刷刷看向了她,那眼神无一例外的狠毒,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一口一口吃下去,再长生不死。
“愣着做什么,我脸上有长生吗?”她皱着眉狠狠骂了两句,情绪有些不稳定,“去杀了他们啊。”
听着这刺耳的音调,那些老人们纷纷有了动作,他们扭动僵硬的脖颈,看向身后的圆满和盼盼,眼神放空一瞬,又很快抓住了思绪。
他们缓缓扭过脑袋,让自己的脸对着老妇人,抬脚一步一步走向她,将她包围,再伸出枯木一般的手抓住她的胳膊、身体和脖颈,用尖锐的指甲将她的皮肤扒开,再一片片把肉生生撕下来。
然后用那双染了血的手将肉递到自己嘴边,贪婪的吞下去。
他们将她视作没有灵魂的“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够活着那么谁是海神的信徒都无所谓,只需要有海神就够了。
云听舟看着这一幕,有些恶寒,老妇人现在所经历的这些完全就是报应,她在最初创造出一个神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别人也会创造出一个神,甚至利用她所捏造的神来攻击她。
“她,死了?”盼盼的手捂着嘴巴,胸腔不断快速起伏,铁锈味在口腔蔓延,最后被强硬的咽了下去,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没有。”云听舟垂眸看向他,又看看圆满,最后视线又重新回到了村子里,“回去吧,这一切要结束了。”
“回。。。去?”
圆满闻言有些不解,他停住了歌声,迷茫的看向站的笔直的青年。
云听舟点了点头,“回去找到你的记忆。”
于是五个人在一群老人们的注目礼下,快速退场,走的时候沈屿青还没忘记从地上捞起一块铃铛碎片,揣到了怀里。
云听舟断后,他让沈屿青抱着盼盼站在第一位,去找到那个梦里见到的血气冲天的房子。
几个人凌乱的步伐声在空荡荡的街道非常明显,他们速度不慢,可以说比之前每一次逃生都要快,但跑在最后的青年还是不满意,他扭过头看着虚无的黑暗,冷淡的声音响起,“再快一点。”
“哥,你当我们是上了发条的木偶吗?”沈屿青边喘气边说话,勉强字句连续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再跑下去我觉得我要得心脏病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啊?”沈屿青的耳朵边其实更多的是风声,他现在脑子都被糊住了,思考的很慢只能机械的执行任务,刚刚说跑不动了,但速度却要更快了一些。
他不需要得到什么回答,云听舟也不会给他回答。
他们的队伍转了好几个弯,其中好几次沈屿青都觉得自己好像走过这里,但每一次都没有停下。
就在他摇摇晃晃要倒地不起的时间,盼盼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伸出手指着一块空地说:“到了。”
“停下,沈屿青。”云听舟率先停下脚步,在空地几米处定下,他把怀里抱着的圆满放在地上,眼睛看向不远处,“怎么进去?”
盼盼被大手固定着,挣扎了一会才脱身,他走近那空地,手在空中摸了摸,那空地就缓缓显形,变成了一个房子。
漆黑无比,在外面看甚至看不出来那是一个房子应该有的形状,因为它没有窗户,没有烟囱,只有一扇门。
“需要钥匙。”盼盼的手拉着门上的把手,声音颤抖着说:“你们有钥匙吗?”
他这话一出来,在场的能活动的三个人纷纷摸向自己的口袋,从里边拿出了钥匙。
云听舟和沈屿青手上各两把,小草手上一把。
那些钥匙的外观一模一样,都是由一个生锈的铁环扣着,血迹还沾染在钥匙齿上,其实不太能分辩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