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问雪足尖在纪佑掌心轻轻一蹭,像只慵懒的猫儿。
他慢悠悠起身,素白中衣顺着肩头滑落,露出昨夜留下的红痕,整个人如流云般偎进帝王怀里,冰凉的手指攀上纪佑的脖颈。
“陛下可莫要忘了,”他贴着帝王耳畔吐息,声音里带着餍足的哑,“将凤印许给臣。”
纪佑低笑,胸腔震动传到相贴的肌肤。
他捉住解问雪苍白的手,在腕间红痕上落下一吻:“不是先生教朕的么?”
君王的唇瓣摩挲着跳动的脉搏,“君无戏言啊。”
解问雪指尖绕着纪佑的衣带,语气轻得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北蛮使臣远道而来,不如请他们观完礼再走。”
纱帐上的金铃在外头叮咚一响,像在应和这话语。
纪佑一下子就懂了——使臣滞留最多半月,解问雪这是要半月之内就成婚。
寻常君王大婚,光是制衣就要耗费数月,更别说制册造宝的功夫。
“先生这般着急。”
纪佑笑了笑,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只能叫他们赶赶工了。”
解问雪忽然仰头,柔软的唇贴在帝王耳垂,堪称是冒犯地亲了亲:
“臣唯恐夜长梦多,还请陛下见谅。”
窗外忽起风雪,吹得檐角金铃急响。
这次不是梦,也不是醉,是真真切切能攥住的余生。
当日君王亲口,解相免朝三日,没想到三日之后,君王突下诏书,竟立解问雪为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阴阳协和,乃天地之常经;伉俪情深,实人伦之大义。
丞相解问雪,才冠群伦,德配乾坤,夙夜在公,忠勤匪懈。其心如皓月,其志若青松,洵乃社稷之栋梁,江山之柱石。
今特颁此诏,立解问雪为朕之皇后,赐金册宝印。自兹以往,永绝选秀之典,长信独尊,再无分席之虞。
诏书到日,着礼部即刻备办册封大典,钦天监择吉日良辰,太庙祭告列祖列宗。
内外臣工,当以臣礼事之;四海黎民,须尊之。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别说满朝皆惊,只怕天下人都惊愕不已。
自古以来,没有君王如此堂而皇之的立男子为后,更别提此人乃是文臣之首,解问雪。
突然间,措不及防出了这等事,在中京之内掀起一股悍然大波。
但若要掀起什么波澜,倒也没有。
在纪佑的授意下,谢岚已然飞快收拢了剩下的谢氏子弟。
谢氏作为中京一等一的名门望族,在这件事情上都没有发言,剩下的世家大族无法形成凝聚力,更不得表态。
更何况,解问雪确实是权倾朝野,无可否认。
他门下弟子,又何止三千。
谢荣峰已死,此后武官之首乃闻定山与谢岚齐平,二人手握三军,谢岚已然被封定国郡主,不日就要带领谢氏重新前往北疆,镇守边境。
西南匪徒暴乱,闻定山也已经准备动身,前往西南镇压匪徒。
匪徒暴乱,急中之急,闻定山动身得早,没赶上君王大婚,但谢岚是和北蛮夷使臣一同回北疆的,自然可以留下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