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见的,心都会看见。◎
礼尚往来,
怎样才算是礼尚往来呢?
兰矜忽然卸了力,将伤痕累累的左脸贴上何止的胸膛。
蒸腾的热气将他苍白的皮肤熏出薄红,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水珠,眼尾泛起湿润的绯色——像冰川被岩浆灼出裂痕,暴君完美无缺的冷酷表象在这一刻出现了细碎的破绽。
何止感受到胸膛传来的温度。
终于把兰矜弄热了。
兰矜的呼吸是烫的,比浴缸里的热水更灼人,一下下扫过他的皮肤。
水面的纹路随着呼吸频率明灭,如同深海鱼类脆弱的生物荧光。
或许兰矜本应属于深海。
此刻他却蜷在这方寸浴缸里,银发湿漉漉地黏在瓷壁上,如搁浅的月光。
鱼尾被迫折叠在狭窄空间,幽蓝鳞片随着呼吸一张一合,渗出晶莹的黏液——像深海生物被强行拖上岸时分泌的最后保护层。
何止的手抚过尾鳍最薄软的薄膜。
他说:“放松。”
掌心粗糙的茧刮蹭着半透明的鳍纱,触感像揉皱一匹浸水的丝绸。
兰矜仰头,喉结滚动,脖颈绷出脆弱的弧线。
暴君平日苍白的皮肤此刻泛着潮红,勾得何止心猿意马,一次又一次在那劲韧的腰身上掐出手印。
浴室的灯光被氤氲水汽晕染成朦胧的光晕,
像海底折射的稀薄阳光。
兰矜的鱼尾在狭小浴缸中痛苦地舒展又蜷缩——那本该是遨游深海的利器,此刻却只能拍打着逼仄的陶瓷壁,溅起一串串晶莹水花。
幽蓝鳞片在灯光下流转着水晶般的光泽,尾鳍处半透明的薄膜随着挣扎轻轻颤动,如同被风暴卷上岸的帆。
何止的手掌还停留在那片神经及其密布的尾鳍上。
他能感受到鳞片下肌肉的紧绷,人鱼冰冷的体温正在迅速升高。
繁殖期。
真好啊。
何止这么觉得。
而且——鱼尾真好摸。
“快点……”
兰矜的嗓音沙哑,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涣散,像是蒙了一层雾气。
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修长的手指按在何止结实的胸膛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像是陷入了一片滚烫的沼泽——根本使不上力。
“宝贝儿。”
何止低笑了一声,那张痞气十足的脸在浴室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