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薄辛变了很多。
更冷漠了,更瘦了,更高挑了。
短短几个月,他身上的那种稚嫩和柔和全部都褪去了,剪影修长而锋利,喜怒不形于色,完全是上位者的表现和姿态。
暗纹西装裹住窄腰,领带一丝不苟地束在喉结下,是某种冷血动物般的优雅——银灰底,暗红斜纹,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转过脸时,灯光忽然舔上他的轮廓,嘴边那颗小痣若隐若现。
冷。
这是最直白的印象。
眼尾上挑得近乎跋扈,睫毛在冷白皮肤上投下阴影,唇色却红得惊心,仿佛刚用指尖蹭过胭脂。
冷得极具攻击性,像出鞘的刀抵住咽喉,还要用刀背轻佻地摩挲。
西装暴徒,艳丽凶器。
小付总望向路行的时候,眼里的寒冰也并没有散,只是很疏离的笑了笑,领带夹上的黑钻随呼吸闪烁,像野兽瞳孔。
他说:
“路总,别来无恙。”
极其商业化,
也极其疏离。
就好像他们曾经的几千个日日夜夜从未存在。
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认识。
一瞬间,路行甚至怀疑这是付薄辛吗?
付薄辛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笑,从来都不会这么客气,从来都不会这么疏离。
路行哪怕搂着他的脖子,用力去揉他的头发,付薄辛也是耳朵泛着一点薄红,微微垂下眼眸,抿嘴就在那边笑。
这真的是付薄辛吗?
是。
这就是付薄辛。
只是付薄辛变了。
这个事实并不难理解,人都是会变的,可路行心中却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凭什么?
凭什么啊。
那天晚上,宴会结束了,路行出门,等了一个小时,等到了付薄辛出来,但出来的又不仅仅是付薄辛。
付薄辛从会所大门走出来时,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他一身剪裁锋利的黑色西装,肩线如刀,衬得身形修长而挺拔。领带夹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昂贵,且不可触碰。
几个商业合作伙伴簇拥在他身侧,脸上堆着笑,言辞恭敬,而他只是偶尔颔首,薄唇微抿,神色疏淡。
两名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沉默而警觉,像两道影子,将他和旁人隔开一道无形的界限。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与路行的视线相撞。
只是一瞬。
付薄辛眼睫微垂,极轻地点了下头,矜贵冷淡,像是给予某种恩赐般的回应。
而后,他收回视线,迈步离开,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清晰而克制。
灯光落在付薄辛背影,像镀了一层冰冷的金。
路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后颈贴着瓷砖的凉意。
他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