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真的对不起。”◎
浮裕园顶层。
大平层浸在黑暗里,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似乎连漂亮的月光都需要付费才行。
月光从夜间渗入,在灰橡木地板上勾勒出几何形状的光斑。
雪松与苦艾的气息在空气中角力。
前者是Alpha与生俱来的信息素,后者是燃烧的香烟残留的痕迹。
真皮单人椅上的男人像一尊大理石雕像。
剪影线条凌厉得能割伤人——从眉弓到下颌的转折带着混血特有的冷峻。
唯有唇边那颗小痣在月光下,似乎显得有几分孤单、可怜。
烟灰缸里堆积的烟蒂形成小型废墟,最新一支香烟在他指间明灭,火光映亮腕表上的时间。
晚上九点。
付薄辛坐在路行的家里。
路行对付薄辛信任且耐心,毕竟,路行本人是不抽烟的,但是他经常会带付薄辛来他家里,所以特地备了烟灰缸。
如今的付总,人前光鲜亮丽,无数的闪光灯和发布会等着他,可是人后的压力却是如山一般。
所以,路行也不会禁止付薄辛抽烟喝酒——除非真的抽的太多了、喝的太凶了。
月光偏爱付薄辛。
银辉沿着高挺的鼻梁分流,在眼窝处积成两泓艳丽的深潭。
传说薄唇者薄情,可没人知道,付薄辛爱了那么多年,也忍了那么多年。
他爱了多久,就忍了多久。
不可言,不可说。
烟灰缸里堆积的烟蒂像一座小型坟场,最新点燃的那支烟在付薄辛指间颤抖。
不是烟在颤抖,是付薄辛的手腕在抖。
路行今天去相亲了。
付薄辛当然知道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可付薄辛什么都没有说,没有拦住路行,没有说任何话,没有做任何事。
alpha的爱,
是征服,
是控制。
可是付薄辛为了路行,学会了忍耐。
月光下的alpha深吸一口,让滚烫的烟雾灼烧咽喉,仿佛这样就能焚尽血液里叫嚣的占有欲。
唇边那颗小痣,
惹眼。
西装袖口下,Alpha的腕骨凸起得惊人——晚上没有进食的身体正在透支最后的克制力。
“路行。。。”
这个名字在齿间碾碎时,烟灰簌簌落在烟灰缸里面。
喉结滚动着,咽下暴虐的啃咬欲。
付薄辛突然将烟头按在另一只手的小臂内侧,皮肉焦灼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雪松信息素混着血腥气炸开,他终于在这自虐般的痛楚里获得片刻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