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的声音冷得刺骨,手上力道几乎要将薛妄的喉骨碾碎。
沈御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从未有人敢欺他至此。
薛妄如此算计他,又如此辱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事了。
此刻,薛妄被迫仰起头,呼吸被截断,苍白的脸渐渐涨红,可他的眼睛却还在笑——
笑得疯狂,笑得执拗,笑得像是要把沈御的影子刻进魂魄里。
沈御盯着他,忽然觉得胸口那股无名火越烧越烈。
这个疯子,这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明明虚弱得连抬手都困难,却还是这样的眼神……
无情剑道被砸开的裂缝,疼的沈御几乎撕心裂肺。
剑鞘又压深一分,薛妄的呼吸彻底断了,额角青筋暴起,可他的手指却慢慢抬起,颤抖着想去碰沈御的袖角——
“啪!”
沈御猛地抽回剑鞘,狠狠打落他的手。
“不知悔改,蛊惑人心。”
“如此下作的手段,你也用得出手,是我错看于你。”
得到呼吸的权利,薛妄蜷缩在榻上,剧烈咳嗽起来,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可等呼吸稍缓,他却又低低地笑出声,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仙君……咳咳……好狠的心啊……”
“碎骨兮出鞘见血,怎么……仙君不出鞘杀我?”
碎骨兮的剑鞘在沈御手中泛着寒光,仙君眉目如霜,薄唇轻启,又重复了一遍:
“当真是孽祸。”
这两个字像冰锥般刺入空气。
薛妄的手僵在半空,猩红的衣袖滑落,露出苍白手腕。
他怔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幽暗的殿内回荡,震得梁上骨灯簌簌作响。
薛妄仰起头,颈间红纹如活物般游动,
“我是又如何?”
他猛地收住笑声,红眸中闪过一丝沈御从未见过的暗芒。
薛妄连笑三声,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尖锐,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刚才仙君纵意了,如今翻脸便不认人,仙君若是真有能耐,何不出鞘见血,拔剑啊!”
言语之中,居然有几分恨意。
因为得不到,所以爱恨交织。
恨费尽心机,却还是求不得,留不住,放不下。
可是恨来恨去,恨到最后,只是恨所爱者冷漠无情。
话音未落,一道雪亮剑光骤然炸开。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