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衫客端坐如松,闻言立即接茶。
他垂眸望着茶汤,碧色灯盏搁在身侧,映得半边温柔。
“副掌门……客气。”
“在下百晓生,奉端明仙君之命,前来与副掌门商讨万兽阁长生丹之事。”
“长生丹一事,我已然知晓。”
危妙算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细细打量着对面的青衫客,忽然微微挑眉,眼底浮起一丝探究的笑意。
“这位道友——”
他指尖轻轻一敲桌案,铜钱无声滑入掌心,卦象未显,却已觉冥冥之中似有因果牵连。
“我刚才掐指一算,我们似乎颇有前尘之缘。”
声音含笑,却暗藏试探。
“不知道友本名是何,师从何处?”
青衫客端坐如松,闻言唇角微扬,笑意清浅。
他一身素袍如竹,袖口绣着极淡的纹,眉目清秀,气质温润,似书生误入江湖,不染杀伐,却偏偏又带着几分隐而不露的锋芒。
“名姓不过虚妄,何须执着。”
青衫客指尖轻点茶盏,茶汤无风自动,泛起细微涟漪。
“至于师承……”
语声微顿。
“某已被逐出师门,如今,不过山野散修,不敢玷污师门名声。”
“说来也巧,”
危妙算似笑非笑地说,
“我当年有一师兄,勤能补拙,却喜好偷藏我之私物,被发现之后,难以立足,故而被逐出师门。”
“实在惭愧,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副掌门不必介怀,”
青衫客勉强笑道,
“那人心术不正,自然招致祸患,也算是咎由自取,实在是不值一提。”
“也罢。”
危妙算想了想,
“便谈谈端明仙君之事吧。”
“掌门已然与我简而言之,万兽阁逆天而行,杀生灵,炼制长生丹,以杀伐为道,以生灵为薪。”
“缚兽于玄铁柱,剜其心,剔其骨,抽其魂,投于九转丹炉,炼作长生丹。”
“丹成之时,血光冲天,百里之内,草木皆枯,鸟兽绝迹——惨无人道。”
青衫客道:
“我等自幽都魔域而来,欲与云庭山合作,押万兽阁于仙门公审,罪行剖于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