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舟低头,俯下身来,贴在录玉奴的耳边,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
他的呼吸温热,拂过录玉奴的耳畔,引得微微一颤。
录玉奴抬眸:“外边这么多人候着,随便叫个人去打水来不就行了。”
“外面这些人我可一个都不认识,还是督公自己使唤罢。”
江淮舟耸肩,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手腕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录玉奴看了他一眼,随即费了些力支起身子,伸手拿起床边上放着的铃铛,轻轻摇了摇。
清脆的铃声在屋内回荡,不过片刻,便有下人恭敬地候在门口,低眉顺眼,等待吩咐。
江淮舟见状,连忙扯过锦被,将录玉奴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
录玉奴轻笑一声,声音低哑:“世子爷这是担心什么?他们不会进来的。”
江淮舟未答,只是紧了紧手中的被角。
“青溪,去打水来。”
录玉奴对着门口吩咐。
门口的侍从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内重新归于静谧。
录玉奴转过头,看向江淮舟,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唇角微扬:
“那就劳烦世子爷为我净身了。”
江淮舟连忙趁机道:
“自然是应该的,只是这锁链实在太短,我只怕有心也无力呀。”
他话题一转。
“督公不如放开我,这督公府天罗地网,我又如何跑得了呢?”
“放开你?”
录玉奴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思忖片刻,他倒是出奇的痛快,
“倒也不是不行。”
“哦?愿闻其详。”
江淮舟笑了笑。
只见录玉奴伸手敲了敲床头的暗格,动作轻巧。
暗格弹开,他从里面取出一只雪白的瓷瓶,瓶身细腻如玉,透着几分冷冽的光泽。
他轻轻晃了晃瓶子,倒出一颗鲜红的药丸,那药丸色泽艳丽,仿佛一滴凝固的血珠,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是何物?”
江淮舟目光落在药丸上,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这是‘鸳鸯债’,南疆的毒物。”
录玉奴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若是吃了一颗,往后每月便必须接着吃,否则如同万蚁啃心、抓心挠肝,生不如死。”
说完,录玉奴轻挑柳眉,将那颗鲜红的药丸递到江淮舟面前,眼中带着几分挑衅与试探:
“世子爷,吃了它,我便替世子爷解开锁链。”
江淮舟低头看着那颗药丸,神色未变,只是伸手接过,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药丸小巧玲珑,鲜红如血,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江淮舟放到鼻尖嗅了嗅,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放入口中,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这样可行?”
江淮舟抬眸,目光直视录玉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与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