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一页接一页翻过,时光缓缓流淌,气氛宁静而温馨。
以前看着柳元洵,他心里总是一阵又一阵地躁动。可现在抱着他,情潮依旧翻涌,心里却渐渐平静下来,像是终于踩在了实地上,无论朝何处走,心都是踏实的。
他心里的参天大树抖了抖懒洋洋的枝桠,一片绿意间,静静冒出了几个雪白的花骨朵。
要是能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很幸福了。
顾莲沼满怀爱怜地拥着怀里的人,只盼时间能在这一刻彻底停住。
可渐渐地,怀里的人坐不住了,看书也不再专心,脸上神情异样,耳廓染上一层薄红,眼眸中多了几分难以启齿的羞赧。
顾莲沼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可看他神情又不似痛苦,心中便起了疑。正要开口询问,柳元洵却轻轻推开身前的书,又指了指鞋子。
顾莲沼合上书,轻声说:“床下冷,想做什么,我帮你。”
这事没法代劳,柳元洵说不了话,只能别扭地用左手指着鞋子,又用眼神示意要去耳房。
顾莲沼瞬间明白了。
本如止水般的心忽地荡漾起来。他把书放到一边,却不打算替柳元洵穿鞋,而是将手探进被子里,轻轻压了压他的小腹。
见柳元洵猛地缩起身子,他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心底也躁动起来。他盯住柳元洵,声音沙哑地说:“外头冷,不下床了,就在这里,我去拿亵器好不好?”
炽热的气息萦绕在柳元洵耳边,让他瞬间羞窘得蜷缩起手指。
待听清顾莲沼话里的内容,他震惊地瞪大双眼,回过神后,激烈地推了顾莲沼一把,撑着不太灵便的左手就想下床。
“好好好,你别动了,我帮你。”顾莲沼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只能有些惋惜地压下蠢蠢欲动的念头,下床替柳元洵穿好鞋,又扶着他往耳房走去。
左手毕竟不方便,顾莲沼也收敛了旖旎的心思,想帮他一把。
但柳元洵死活不肯,耳廓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左手坚定地指着屏风,非要顾莲沼回避不可。
“哪都见过了,还躲什么?”顾莲沼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裤子。
火热的胸膛驱散了室内的寒意,柳元洵非但不觉得冷,反而有种快要烧起来的错觉。
见柳元洵不肯,顾莲沼便故意压了压他的小腹,本意只是想逗他,可当他逼得人下意识弯腰躬身时,那薄而柔软的脊背却又勾起了别的欲念。
“让我帮帮你,阿洵。”他声音沙哑,吻向柳元洵的耳垂,一只手扯他的裤子,另一只手紧紧箍着他的腰不放。
柳元洵只有一只手能用,扯住裤子就推不开身前的手,越是挣扎,小腹就越是胀痛,直至他嗓音嘶哑地挤出一句“混蛋”,才将顾莲沼从欲念中惊醒。
顾莲沼如梦初醒,脸上闪过懊悔,他后退半步,低头道歉,“好,我不逼你了,你别说话,我让开。”
他避让到屏风后,又等着柳元洵狼狈地扯着裤子走来,才垂手替他穿好裤子,又端来温水,替他洗了手。
整个过程,他眼观鼻鼻观心,一板一眼,丝毫看不出逾越之举,简直和方才色欲熏心的人判若两人。
他变脸如此之快,替自己洗手的动作又这般恭顺,反倒让柳元洵一肚子怨恼无处发泄,憋得脸都红了。
不沾水还能忍,一碰水,柳元洵就想起自己昨夜没沐浴就睡了,今早醒来也没洗漱,可他要是非要沐浴,手上又没力气,总不能叫顾莲沼帮他。
但其实,这些事本就该由顾莲沼帮忙的不是吗?
不得不说,脑子转得快的人,总是能占些便宜的。
顾莲沼一看柳元洵的眼神在水盆与耳房之间游移,顿时心领神会,但为了之后进展顺利,他故作坦然道:“阿洵,要不要洗澡?你已经一天没沾水了。”
他其实没想做什么,毕竟柳元洵遭了罪,他是真的心疼,即便起了欲念,也能强压下去。他只是想和柳元洵亲近些,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帮他洗个澡,能摸一摸,碰一碰,也就心满意足了。
柳元洵这才意识到他改了称呼,“洵”这个字,单独拎出来,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可“阿洵”与“洵儿”又不一样,不单单是亲昵,更多了些情爱的黏糊劲儿。
他抬眼看了顾莲沼一眼,却又在对上视线的瞬间低了下头,逃避似地扯了扯衣角。
他眼里那欲说还休眸光像极了在调情,顾莲沼呼出一口浊气,道:“算了,还是不洗了,我抱你上床,先用帕子擦擦。”
柳元洵不大愿意。
可顾莲沼已经不行了,他扯过柳元洵的手摸了过去,直白道:“你非要洗,就别怪我忍不住。”
柳元洵被手心的灼热惊到,他脸色一白,猛地将手抽了回来,没法说话,但哪怕只能用口型,也字正腔圆地骂了句:“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