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眉头拧成了疙瘩,虽对出言阻止的顾莲沼心生不满,可迫于他的身份,他又不敢将这不满表现在脸上,只能如实点头道:“是的。王爷发了烧,喉口肿得厉害,已经无法自主吞咽了,只能先施针治了这风寒,再慢慢调养。”
顾莲沼面色一沉:“既是如此,为何不泡药浴?”
王太医一愣,“泡药浴也行,但是……”
顾莲沼眼神扫向那呆立一旁的药童,轻斥一声:“还不快去准备!”
药童惊得颤了一下,甚至忘了等王太医指示,竟就这样跑去准备药浴的药材了。
王太医无奈地抹了把脸,虽不知道顾莲沼何故多此一举,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屋里,除了床上躺着的瑞王外,唯有身为瑞王妾室的顾莲沼有发话的资格。
泡药浴就泡药浴吧,反正都是一个作用,只是药浴更为繁琐,需注意的事项也更多。配药、熬煮、调浴、刺激穴位……这一系列事宜忙完后,还得留意不能让瑞王着凉,毕竟泡过药浴后穴位大开,一旦寒风入体,便会前功尽弃。
相比之下,施针更快捷,也更方便,王太医出入瑞王府那么久,回回都是施针治疗,从未出过岔子。瑞王醒着的时候,也说药浴麻烦,施针便可。
可顾莲沼开口了,他又不能不听,只好换了药浴。
“顾大人,”凌亭面色不大好,但顾及顾莲沼的颜面,只是抬手说道,“能否与我到外头说几句话?”
顾莲沼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如果你好奇为何以药浴替换施针,你不如自己先试试针扎到身上是什么感觉。”
凌亭神情一滞,一时语塞。他当然知道扎针的滋味不好受,可这是柳元洵自己要求的,况且,施针不是一两年了,早都成了习惯。凌亭他们劝过,但没劝成功,便顺着他的意思,回回都按施针治疗了。
他本以为顾莲沼是别有心思,可他既是为了王爷着想,凌亭便沉默了下去,未在阻拦。
……
很快,一墙之隔的耳房内水汽蒸腾,浓郁的药味弥漫开来。
王太医耸动鼻子闻了闻,说道:“差不多了,可以将瑞王扶去耳房了。”
凌亭正要上前,顾莲沼却先他跨了一步,这一抢先,便在凌亭之前将人揽进了怀里。
他一手托着柳元洵的腿弯,另一手揽着他的腰,手臂微微用力,便将床上那轻飘飘的人抱进了怀里。
王太医倒是没在意这一幕,他甚至觉得本就该由顾莲沼来伺候,毕竟他才是瑞王名义上的妾室,又身负内力,接下来的事,自然该由他来做。
一屋子的人谁都没出声阻拦,凌亭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人抱了进去。
寻常人家,耳房内是没有床的,可柳元洵体质特殊,常泡药浴,这里便搭了个竹编的美人榻,供他歇息换衣。
顾莲沼将人放在榻上,侧头扫了王太医一眼,道:“还请太医回避。”
“啊?”王太医愣了,都是男人,回避什么?
可他不转身,顾莲沼就不动,像是跟他杠上了似的,他也只能摸了摸鼻尖,一脸莫名地转了过去。
柳元洵因为过于劳累而染了风寒,已经昏睡了两日,身上烫得厉害。原本如雪般白皙的肌肤,此刻却似一块温润的软玉,触感细腻,叫人不舍放手。
既要药浴,难免要将人脱光,顾莲沼轻轻褪去他的衣服,明知道对病人起旎思是畜生行为,可在握住他肩头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有一瞬晃神。
他深吸了口气,而后脱去柳元洵的衣服,将人打横抱起,自己先迈入浴桶,随后调整了柳元洵的姿势,让他坐卧在了自己怀里。
柳元洵烧得浑身无力,意识不清,整个身体绵软无力,刚一坐稳便开始向下滑。顾莲沼手掌一按,压着他的小腹将人牢牢定在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托着他的下巴,让他以仰躺的姿势枕在自己的颈窝处。
未经束缚的乌发柔顺而光滑,与水交融在一起,拂过顾莲沼的前胸,又似乌黑的幕布般飘散在水面,不经意间便遮掩了水下的风光。
许久未曾亲近,柳元洵肩颈处的红痕已经淡了。顾莲沼将人拥在怀里,哪怕清了脑子里的遐思,身上还是起了热意。
柳元洵修长的脖颈后仰着,温热的面庞无力地朝向他,呼出的热气如同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锁骨上,手掌下的小腹随着呼吸缓缓起伏,仿若一种温顺的回应。
顾莲沼忍不住轻轻勾动手指,粗糙的指尖划过,带来一丝痒意,可柳元洵毫无知觉,只是疲惫而虚弱地阖着眸。
王太医背对着他们,压根不知道顾莲沼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被这热意熏得头昏,忍不住出声催促道:“顾大人,您收拾好了吗?”
“嗯,报穴位吧。”顾莲沼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了许多,可王太医并未察觉,只是一板一眼地念起了需要持续以内力刺激的穴位。
这些穴位皆在后背,顾莲沼只能让柳元洵坐在自己腿上,掌心撤力,让他向前伏趴。他右手需空出来揉捏穴位,便只剩左手扶持。可若仅抵住胸膛,柳元洵一低头便会呛水;若拖住下颌,腰腹处无人支撑,便又会下滑。
顾莲沼深吸一口气,道:“先等等。”
王太医不明所以,但还是住了口,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可除了细微的水声,他什么也没听见。
直到一声“可以了”传来,他才又继续报起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