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莲沼看着他,神情很放松,就像朋友闲聊般随意问道:“你都二十三了,难道没有过想要纾解的时候吗?自己没动过手?”
之前的话题,柳元洵还能缩在被子里听他说。可这句话一出来,他是真有点承受不住了,“阿峤,你毕竟是个哥儿,这……”
顾莲沼的脸色瞬间变了:“哥儿怎么了?男人能聊的东西,哥儿就不能聊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柳元洵有些懊恼,因为他很清楚,他确实是那个意思。
即便他常常刻意提点自己,可世俗风气依旧在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他,既让他下意识说了“你是哥儿”这种话,也让他潜意识里,依旧将顾莲沼放在了弱势的那一端。
他虽不懂这种事里的门道,可他知道,寻常男子确实不将男欢女爱当回事,放浪无礼之人甚至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议论。相较而言,女子与哥儿便背了枷锁,不仅不能大肆议论,还反受其害。
既然是自己的错,柳元洵便诚心实意地道了歉,“是我有偏见了。你当然能聊,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他一道歉,顾莲沼也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声音低沉了许多:“本来我嫁到王府,就没打算再嫁人了。不能嫁人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但好奇心总是有的吧?我又不能和其他男人聊这种事,只能跟你说。你还……”
“我的错。”柳元洵去拉他的手,拉到手之后轻轻晃了晃,道:“以后不会了。”
“嗯。”顾莲沼由他牵着,然后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就没有过想纾解的时候吗?”
柳元洵的敏锐与聪慧,向来只体现在大是大非之上。像这种九曲十八弯的圈套与算计,对他来说,比阴谋暗害还难以应对。
他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顾莲沼所有的话都是提前设好的圈套。他更没想到,顾莲沼会将在诏狱里那套用在他身上,用在……这种事情上。
他有些羞耻地闭了闭眼,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又轻又哑,“遗,遗精,是有的。平常,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身体不好,所以,没那么旺盛的精力。就是,偶尔,很偶尔的时候,早上的时候,醒来,会胀胀的,有点,有点不舒服……”
磕磕巴巴地说完这番话后,柳元洵几乎羞耻到窒息,他轻轻咬了咬唇,浑身发着烫,像是陷入了一场高烧。
他不敢看顾莲沼,可顾莲沼也不敢看他。
早在柳元洵细声细气说出“遗精”两个字的时候,一股热流直冲下腹,他立刻就硬得要爆炸了,恨不能一把扯掉柳元洵身上的被子,将他狠狠压在身下。
什么还债,什么锦衣卫指挥使,什么死不死活不活,这一刻都被他忘了个干净。
略显粗重的呼吸已经藏不住了,他只能避开视线,怕自己火热的目光叫柳元洵察觉出异样。
柳元洵本就窘迫得无地自容,顾莲沼这一沉默,更让他觉得浑身滚烫。身下的暖榻似乎也变成了蒸笼,热意不断蒸腾,烤得他恨不得立刻掀开被子,吸一口外面的冷空气。
可这被子又是他唯一的遮羞布,他恨不能将自己彻底缩进去,又怎会主动从里头钻出来。
顾莲沼缓了缓神,又轻咳了两声,舒缓了一下紧绷的声线,“既如此……那你以后难受,可以跟我说,我帮你。”
柳元洵直觉拒绝道:“那怎么行呢。”
他缩在被子里,脚趾都蜷了起来,眼眸低垂,不敢看顾莲沼,只能听见他满不在乎的声音。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就不能彻底把我当个男人吗?而且,我刚才其实没打算逗你,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有心事,想让你轻松一些,毕竟你都二十三了,尝尝这事的滋味又怎么了呢?但我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吓了我一跳,我才改了口。”
柳元洵一怔,又想起顾莲沼方才说得那番话:我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想让你开心些……
他确实什么也不缺,所以很大方,但他没想过顾莲沼会不会因此而困扰。就像现在,想给他些什么,却又拿不出珍稀的物件,只能想出这种笨办法……
他悄悄探出脑袋,望向床榻外侧,只见顾莲沼枕着右手,目光直直落在前方,看上去有些孤独。
这一幕让柳元洵的尴尬散去了一些,他轻轻躺倒,朝顾莲沼身侧挪了挪,小声道:“阿峤,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你惦记着我。”
顾莲沼侧过头看他,低声问:“可你不好奇吗?”
听见这话,柳元洵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好奇,自然是好奇的。人们都说这是人间极乐事,可身体是他的身体,那里从未带给他什么特殊的感觉,反倒是宫中那一日……
想到那些绵密袭来的情潮,还有那令人晕眩的舔舐与轻吻,他也忍不住好奇,那种滋味,究竟是什么体验?
“试一试,好不好?”顾莲沼伸手按住柳元洵的腰肢,轻轻揉捏了两下,“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就当是尝个新鲜,权当玩乐一场。如今夜深人静,放松放松,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不好?”
柳元洵知道这行为不对,可一时间又想不出错在哪里。虽说与书上所讲的礼法相悖,可顾莲沼说得也在理,这种事本就不稀奇。若自己有一副健康体魄,早在三年前便已成婚,经历过夫妻之事了。
“你就当我是伺候你的书童,闭上眼,什么都别管,只管体会这滋味便是。”顾莲沼一边将他的身躯揉捏得渐渐发软,一边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极尽诱哄之能事,“再者说了,不过是用手罢了,又不会真发生什么。寻常人都能做,你为何做不得?你只需要闭上眼睛,安心把自己交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