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俊文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了卓鹭元,卓鹭元想推拒,却说:“行了,快把卡收起来,咱俩多少年的发小了,还跟我这往外退群呢。”
卓鹭元手里攥着盛俊文给的卡,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帮我。”
“嗨,这有什么的。”盛俊文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和卓鹭元这么多年的关系,他不帮才是不正常的。
只是盛俊文不知道,自从卢俊城放出撤资的风声之后,原本许多和卓鹭元关系不错的人一夜之间对他退避三舍,甚至还有以前对卓鹭元追求不成的人,就等着看卓家落魄,卓鹭元最近几天没少碰壁。
亮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你知道我手里攒不下来钱,我爸基本和放养我也差不多,钱不多,你就当作是兄弟的心意。”
卓鹭元犹豫后还是收下了,认真地对亮子说:“亮子,谢谢你。”亮子听了之后只是摆摆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李尚乐和杨一群这两个人每次到的都晚,卓鹭元环顾四周,没发现贺真的身影。盛俊文看到卓鹭元的动作,猜到他应该是在找贺真,叹了口气对卓鹭元说:“你别找了,他估计来不了。”
“怎么了?”卓鹭元有些担忧地问盛俊文,他没听贺真对自己说过什么。
盛俊文看他这样,猜测贺真应该没和卓鹭元说过,简单说了一下贺家最近的近况:“贺家最近内部出了点问题,听说是公司内部有人把资料泄露出去,造成了不少的损失,贺继明正在联合其他股东想趁机把他搞下台。他不和你说,估计也是怕你担心。”
盛俊文说完,看着卓鹭元低着头的样子对他说:“你说你俩也是,一个不去张口让对方帮忙,另一个出事了也不和你说,就怕你分心。”
卓鹭元听完之后露出一个苦笑:“和你说实话吧,我让财务那边算过了,资金缺口太大,光是我手上这点钱元元不够,想要解决除非贺家能一口气注入和卢俊城当初投资的资金才行。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我不能再去麻烦他了。”
原本他还想等工地上事解决了去找贺真说清楚,可是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几人说话间,剩下的几个人先后到了。宁之衡说过不来,今天也没有出现。李尚乐和杨一群两个人还是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几个人,怎么突发一夜之间闹成这个样子。
卓鹭元看着卢俊城的样子,也不打算和他兜圈子:“是你勾结乔昱褀和贺继明,故意在项目上的事动手脚,想让我们家破产。”
李尚乐被家里保护地太好,没忍住看着卢俊城问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之前乔昱褀差点对鹭元做出那种事,城哥怎么可能联合他来对付你?”
杨一群沉着脸没说话,如果卢俊城没做这事,早就出言反驳了,怎么可能像现在一样眼睁睁看着卓鹭元走投无路也没有任何表示,这种话也只有李尚乐那个傻子才信。
他的语气很肯定,卢俊城看着卓鹭元,带着微笑反问他:“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怎么发现的重要吗?”卓鹭元看着卢俊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卢俊城,我自认在做朋友这方面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对付我,还是和乔昱褀那样的垃圾一起?”
这是他一直想问卢俊城的一个问题,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卢俊城是什么时候起了对付他的心思。
卢俊城笑笑,说出了一个令卓鹭元难以置信的理由:“理由?同行相轻,这个理由够吗?”
卓鹭元声音有些颤抖:“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卢俊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晃了晃酒杯对卓鹭元说:“在商言商,淮市的地产市场有限,我当然要费点心思经营自己的公司。原本你可以一直当你的纨绔,我们也可以继续做朋友。可是贺家回国了,你们两家的关系又那么好,我当然要防着一些,只要他不去碰地产,我也可以忍受。”
卢俊城放下酒杯看着卓鹭元,脸上的冰冷令卓鹭元十分陌生:“可是鹭元,你太聪明,卓伯父又想培养你。我可以有一个纨绔朋友,但我不能有一个聪明的竞争对手,所以我不能看着你成长起来,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对吧。”
杨一群脾气差,忍不住破口大骂:“靠!那你不会和鹭元公平竞争吗,搞背刺算什么本事!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把你当朋友!”
卢俊城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对杨一群摇摇头:“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么天真的话。我不建议你这样和我说话,鹭元的资金缺口填不上,破产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卢氏将会成为淮市最大的地产商。相信我,你的父母不会希望你跟我交恶的。”
杨一群还想骂些什么,被盛俊文拦住了:“话说得好听,谁知道和你合作会不会再被背刺。卢俊城,做人还是得有点底线。”
卓鹭元知道卢俊城说的话没错,如果盛辉填不上这个资金缺口,宣布破产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他一定会出手吃下盛辉的资源。
卢俊城看着沉默地卓鹭元,又向他补了一刀:“想找贺真帮忙?平心而论,你们两家关系确实不错,所以我也给他找了点事,让他脱不开身来管你这边的事。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正和他那个好叔叔斗得厉害,应该是帮不了你了。”
“你对付我就对付我,为什么要对付贺真?!”卓鹭元挡了卢俊城的路也就罢了,凭什么和他毫不相干的贺真也要被他下这种狠手?卓鹭元不能接受!
卢俊城意味深长地看着卓鹭元,语气十分耐人寻味:“你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卓鹭元攥紧拳头,听懂了卢俊城的言外之意,他看出来卓鹭元对贺真的想法,怕贺真帮他,所以干脆连着贺真一起打压,让卓家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卢俊城,以后我们就是仇人,你最好期待我没有翻身的那一天,否则我一定会报复回来。”
卢俊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见几人都不欢迎自己,也就没有继续自讨没趣,起身离开了酒吧。
卢俊城走后,卓鹭元要了杯酒,什么也没说就一饮而尽,再站起身时整个人都晃了晃,他却混不在意地冲几人摆摆手,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自己回家,转身一个人向门外走去,融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卓鹭元带着助理去了许多以前推掉的酒局,端起以前自己从来没拿过的酒杯,一杯杯地喝下去,几乎每天回家都是酩酊大醉,胃里也像有火在灼烧一般。
可是卓鹭元不敢放弃,他要是放弃了他爸妈怎么办,公司怎么办?
家里阿姨给卓鹭元拿来胃药,心疼地看着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卓鹭元,将温水和药放在他的床头,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卓鹭元忍着胃痛起身,拿起床头的药片混着温水喝了下去。明天晚上还有一场酒局,他不能倒下。
另一边,卢俊城的办公室里,卢俊城意外地看向来人,似乎有些没料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我本来以为以你对他的在意程度,应该会是第一个来找我的,看来他在你心中的分量,没有我想象中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