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岑的感觉一向很准。
是了,他想起来了,方才这个日记本原本不在地上的。
——是奚斐约把它丢在了地上?他是什么意思?
要弃他如敝屐吗?把他当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吗?如此残忍无情地对他的爱毫不在意吗?
窗外的天色更暗了,或许是因为他们此时靠得太近,街灯的余晖让房间内充斥着说不清的暧昧气息。
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想法在谢岑的脑海中激荡,顷刻间席卷了他的思想和身体,他似乎还难以接受自己的日记被那个人看见了。
羞恼、无措、心碎,委屈的、酸涩的、无数鼓胀着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搞得他头昏脑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同时他又是矛盾的,在某一个从未被人窥视的角落暗自窃喜,好像什么“唰”地一下被捅破了——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无比快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很早很早的以前,谢岑有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藏着、捂着、掩饰着,甚至不惜反其道而行之。
然而还是露馅了。
谢岑忽然勾起嘴角,想到自己曾经写下的字句:“好喜欢奚斐约……”
“好想得到他。”
落地窗外,天边的乌云迅速聚集,大雨欲来。而就在透明玻璃的另一侧,微弱的、昏黄暧昧的街灯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谢岑只觉得自己满腔汹涌的爱意在碰撞,酸涩鼓胀到了极点,无处发泄。
他不由自主地贴近奚斐约,呼吸颤抖,仿佛在无形中彼此纠缠着。
——我好想,好想得到他。
谢岑嗅着对方若有似无的香气,颤动的睫毛仿佛是一种引诱,致使他从未有哪一刻拥有这般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勇气,哪怕最终粉身碎骨。
哪怕今夜过后,尸骨无存。
一道闪电滑过天际,照亮了他们的脸。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大雨瓢泼而下,原本透明的落地窗被雨水打湿。
谢岑在那一瞬间埋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奚斐约的唇。
大雨哗哗落下,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响。谢岑的热情异常高涨,在这一刻几乎达到了顶峰。
他情难自控地捏着奚斐约的后颈,用一种绝对强硬的姿态将人按在自己的怀里,以便于彼此能吻得更深。
“唔……”
窒息感将人淹没,其余无关的感觉骤然消失,脑袋昏昏沉沉。奚斐约下意识地去推谢岑,但后者就像铜墙铁壁般,叫他推不动分毫。
按在他后颈的手反而更加用力,将他箍得更紧了。
奚斐约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推着后退,耳边听到撞击的声响,冰冷的触觉和痛感在恍惚中却非常清晰,他的后背撞到了文件柜。
他被抵在铁皮制的文件柜上,无法调整自己的姿势,只能任由摆布。
这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野兽在撕咬。
被迫忍耐许久的“野兽”,终于得到了他的猎物,嗅到一丝气味便足以令他陷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