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远远看见奚斐约,立即从副驾驶走出来,替他拉开车门。
远看就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等到奚斐约走近,他一看——
“三公子,您穿得这是……?”
黑色卫衣带着点运动感,十分随意,外套也是。奚斐约平日里很少这么穿,这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尤其是那条裤子。
怎么那么像睡裤!?
奚斐约正郁闷着,没空搭理他,没好气地说:“多的别问,上车。”
上车后,吴秘书想来想去,还是转过头来,观察了一下奚斐约的表情,觉得看起来还好,没什么情绪。
忍不住解释道:“昨天听说您晕倒了,我其实第一个冲了进去,但是谢家那个……把我拦住了。”
奚斐约没给他反应,只淡淡看着前方,吴秘书欲言又止:“本来我也没想让他,但他看起来很担心你,而且……”
奚斐约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吴秘书得到示意似的,继续说起来:“而且他特别凶,当场就把我吓住了,最主要的,他直接把你抱起来了你知道吗!”
“……”奚斐约眼皮一跳,不得不提高音量,震惊地问:“那你就让他把我——抱、走、了!?”
吴秘书一愣,讪讪笑起来:“嘿,那不是……说实话,您是不知道当时那场景,这换谁也不敢造次啊。”
奚斐约板起脸,冷笑一声:“老吴啊,下次要再这样,我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秘书老老实实:“对不起,下次我不敢了,绝对、绝对不让谢家那小子抱你!”
奚斐约:“……”
这都什么人啊。
-
北花园别墅区。
房间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件脱掉的睡衣被丢弃在客厅沙发上,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显得有些可怜。
谢岑从卧室里走出来,眼神是空的,整个人也显得空落落的。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突然用手拿起那件睡衣,坐在了沙发上。
睡衣的质感很好,丝丝滑滑,柔软地滑过手腕的肌肤。
再然后,很慢很慢地,滑过脸颊,鼻尖、嘴唇……
谢岑整张脸都埋进了睡衣里,他像只缺了氧的小兽,拼命地攫取着空气。
而此刻,他的空气是那个人残留的味道。
他一遍遍地重复,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谢岑的肩膀不住地抖动起来。
他在哭。却哭得很隐忍,也很克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脸颊一片湿润。
泪水被风一吹,变得冰凉,沾湿了那件被心上人穿过的、柔软的睡衣。
就这么胡乱流了一通泪,他终于从衣服里探出一点脑袋,露出一对湿润的、乌黑清澈的眼睛,此时红通通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眼泪就像是谢岑的发泄口,流够了,流到位了,此刻就变得清醒不少。
可心口却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捂住了,仍旧不痛快,反正憋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