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道:“内卫机关高手应无求,工部首席大匠毛婆罗,内廷尚宫局主事宋枕月,禁军精锐‘千骑’副统领江斩秋。”
陆沉渊道:“就这些?”
李令月道:“其他人不可靠。《天工卷》关系重大,非亲信不得擅入。”
那解开的可能就更低了。
陆沉渊心说,这几个人都有本职,公务繁忙,哪来的时间精力钻研机关术,他们又没有慧眼,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了。
陆沉渊更加放松,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办,马上打包票道:“今日学武,明日述职。至于萧寒川……这种懂易容的人最难抓,最好的办法是设陷阱,引人上套,可以在阿史那燕、虺夜清身上做文章……但我估计,他不会上当。”
李令月点头:“从虺夜清的证词看,此人性情凉薄,阴险歹毒,他是不会为救人涉险的。你外出要小心,还有你父亲和妹妹……他们不愿意迁居吗?在鸢台附近,能更安全一些。”
“我昨天就跟他们说过了。”
陆沉渊无奈:“我爹舍不下那间铺子,倒不是钱的事,而是因为我娘……他也不是为了安全龟缩一处的人。还有我妹妹,把她成天关在宅子里,也不是事儿,这件事还要劳烦殿下……”
“好。”
李令月答应的很快,嘴角笑意一露即收:“我来安排人手。你现在是燧明阁阁领,家人本就需要额外保护,正好,有个人看中了你妹妹的资质,如果你不介意,就让她去保护你家人,顺便教她武功。”
“那当然求之不得。”
陆沉渊对她派的人还是很放心的,李令月要是连这点御人之术都没有,那他也可以考虑换人了。他是来当面首的,不是来当保姆的。
陆沉渊看着她的眼睛:“多谢殿下。”
李令月最怕他这双桃眼,立刻避开目光:“不必,不必如此客气……”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若有若无的情愫流动。
金猊左看看右看看,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云鹤禅师心中叹气,这也太旁若无人了点,老衲还在啊!
他拂袖转身,化作一缕轻烟,飘然离去,将空间让给这对青年男女。
陆沉渊原以为到了“无话可说”这个阶段,李令月就该走了,但今天她血条出奇的厚,居然还能挺住,没有离开,而是大步走到须弥座,拿起了那本《裁天手》。
“金戈未铸气先鸣,一掌横推万甲倾……”
她轻声念着扉页题诗,有些意外:“你竟然选了这本?没看见上面的批注么?”
陆沉渊唇角微扬:“怎么?殿下觉得我练不成?”
李令月回身上下打量,故意扬起下巴,摆出轻蔑神色:“这可是陈霸先的掌法。”
陆沉渊挑眉:“那又如何?”
“此功定为五品,并非威力不足,而是要求太过苛刻。”
李令月指尖轻点扉页上李靖的批注,说道:“卫公评此功法‘非雄心不成此掌,非铁血不铸此功’……”
说到这里,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揶揄:“陆大人觉得自己能成吗?”
她眼中带着笑意,仿佛在说,一个小小面首,哪来的雄心铁血。
陆沉渊忽然低笑一声,目光陡然变得炽热,直直望进她眼底:“我觉得,我的雄心……够足了!”
那眼神太过露骨,李令月心头一跳,鬼使神差地领会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的雄心,就是觊觎她这个人。
“放肆!”
她耳根瞬间烧了起来,羞恼交加,有些招架不住了,一把将秘籍抛还给他,周身真气涌动,这家伙越来越过分,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恶狠狠道:“好大的口气!本宫将修为压到与你同境,我看你的雄心有几斤几两!给你一天时间——”
“不用,一刻足矣。”
陆沉渊巴不得她邀战,接过书册,目光如电,一页页翻过,竟在盏茶时间内将整本秘籍记下。
他合上书,略作沉吟,掌心金气流转,一股无形锐意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