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闻言一怔,随即失笑——这是试探他是否真看透了那剑的全部奥秘。
“姑娘慧眼如炬。”
陆沉渊从容道,“不过那口诀要用崆峒派的‘金虹引’手法才能显现,在下只是恰巧知道这个典故。”
楚蘅脚步一顿,眼中闪过讶色,随即笑得更灿烂了:“公子懂得真多!”她忽然压低声音,“待会爹肯定要为难你们,不过……我可以帮忙哦!”
陆沉渊面不改色,蔺寒衣眉头微皱。
说话间已到亭前。
判官亭是座青瓦六角亭,檐下悬着青铜风铃,随风轻响时竟奏出古怪的调子,让人心神放松,隐隐有昏昏欲睡之感,攒尖顶上立着个血玉雕成的骰子,六面分别刻着“生、死、财、色、权、痴”六字,在微光符阵照耀下,泛着妖异的光。
楚蘅忽然整了整衣衫,瞬间变得端庄起来,穿过六角亭,来到后方一座悬着“明镜高悬”匾额的木屋前,轻轻叩响雕木门:“爹,我回来了。有客人。”
“知道了。”
门内传来温润的回应,接着木门无声滑开,走出来的男子约莫四十出头,一袭靛青长衫,两鬓微霜,面容清隽如文人雅士,唯有右手小指那截白骨显出几分诡谲。
他腰间挂着个朱红酒葫芦,身上带着淡淡的梨白香气。
楚照野仰头喝了一口酒,目光随意扫过三人,在蔺寒衣身上略作停顿:“可是蔺宫人?有段日子没见了。那这位……”
蔺寒衣笑道:“得有几年了。判官还是老规矩吗?”
楚照野微微一笑,也不计较陆沉渊的出身了,袖袍一拂,亭中石案上的茶具自动退开,露出一张玄玉棋盘,棋盘上纵横十九道,每道线都泛着金光,星位处嵌着明珠,天元位置则是一颗血色琥珀。
“规矩不变,赌法变了。”
楚照野走向凉亭:“生死簿关系重大,楚某已经泄露两次,自然不能轻易布局,已经被人破过的招式,也不宜再用。”他自顾自在棋盘前坐下,指着棋盘道:“一局定胜负。赢,生死簿任君翻阅;输,留下身上最贵重之物。”
楚蘅急道:“爹!这位公子是第一次……”
“观棋不语!”
楚照野淡淡打断,单手掐印,棋盘上的明珠突然大放光明。
陆沉渊低头看时,顿觉天旋地转——
再睁眼,已置身于浩瀚星空。
脚下是纵横交错的巨大棋盘,无边无垠,抬手时,衣袖竟重若千钧;呼吸间,浓郁的酒香让人昏昏欲睡;耳畔还不断响起窃窃私语,扰乱心神。
“此局名曰‘醉梦星河’。”
楚照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客随主便,我先下!”
说罢抢先在星位落下一子。
“……”
陆沉渊嘴角抽搐,头回见客随主便这么用的……
凉亭外,蔺寒衣、身后紧盯着陆沉渊,楚蘅也有点急,眼珠乱转。
陆沉渊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那片星空消失了,在慧眼面前一切幻象都不足为虑,但判官酒葫芦里的千日醉酒香、头顶铃铛忽然奏响的催眠曲《五更断魂笙》、脚下猛然爆发的术法【九地坤元缚】,正牵引雄浑地气锁住他全身,一举一动都艰难万分。
嗅觉、听觉、触觉三重重压,即便是他也感觉有些吃力。
这跟裁判下场有什么区别?
差点忘了,还真就是裁判下场!
规则他定,场地他选,其他人好像就是来输的!
陆沉渊心中腹诽,凝神静气,顶着重压,抬起手臂,拈起一子,稳稳落下。
第二章三千六,今天七千二。字数够了,大伙在时间上多担待,另外养书的开始多了,你们一养书,我心都要碎了,呜呜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