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忽然幽幽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与哀伤:“昨夜东宫有两名宫女下毒暗害四哥(李旦)……”
陆沉渊静静地听着。
李令月继续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是谁指使,所有人都知道谁想四哥死,但……那两名宫女暴毙宫中,一切线索全断,死无对证……母亲下令除两名宫女车裂、枭首、满门抄斩之外,不予追究……”
她的脸上露出无力的神色,失神地望着窗外,喃喃说道:“……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这还是一家人吗?”
陆沉渊看着她落寞的表情,微微颤抖的双肩,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美人感伤,总是格外动人心扉。
他收敛了表情,身姿挺拔却带着几分温柔,轻声安慰道:“殿下,切莫太过哀伤。这世间,天道昭彰,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不会永远逍遥法外。皇嗣如今还平安康健,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皇嗣尚在,一切皆有可能。再者,古人云‘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犯错的是别人,有罪的是别人,您大醉一场,如今又忍受这般苦楚,岂不是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陆沉渊尽量说的真诚。
毕竟这里面有些话,他自己都不信。
李令月望着他干净的眉眼,听着他的声音,心头微动,忽然道:“你在说我笨?”
“哪能呢?”
陆沉渊笑道:“殿下冰雪聪明,兰心蕙质,这点粗浅的道理,我不说您也肯定能明白,毫无疑问啊!”
“哼。”
李令月别过脸去,轻哼一声:“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很快,元清霜将调制好的脂膏送了过来。
李令月闭上眼睛,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给我按。”
陆沉渊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换人了。
昨天还一碰就炸,怎么今天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快啊!”
“好……”
陆沉渊洗过手,指尖蘸取脂膏,让那琥珀色的膏体在指腹化开,散发出清冽的香气,而后略微停顿,一边回忆前世学过的按摩手法,一边轻轻按在她的攒竹穴上。
李令月紧闭着眼睛,耳根发烫,但这次没感觉有多少害羞,只觉得温暖。
不知是陆沉渊手的温度,还是脂膏的温度……
李令月喃喃道:“我想保护四哥……”
陆沉渊道:“最好不要太明,武皇会多想,武承嗣也会有动作。”
李令月道:“那就送一个母亲放心的老人进去,毕竟是母子……至于武承嗣,他已经伸手了!”
陆沉渊道:“殿下心里有数就行。”
殿内沉香氤氲,李令月忽地睁开眼眸,她平铺在软榻上的青丝如瀑散开,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的轮廓被窗外斜照的秋阳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数。
“我后悔了。”她轻声道,强忍着脸颊的热意。
陆沉渊指尖悬在她太阳穴上方:“嗯?”
李令月看着他:“那一剑不应该毁他的府邸,应该直接砍他身上。你,怪我吗?”
“……”
陆沉渊动作微僵,心脏猛地一跳,看着下方那张毫无瑕疵的俏脸,暗道不妙……
别骂了,下一章出结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