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率先开口,“醉颜、兰姑娘,你们先回去,各自准备。”
阿醉和兰努尔点头,当即拿上各自的东西出了门。
目送他二人出去,纪宁看回萧元君,询问道:“如何?现在叫人进来?”
萧元君回神,“好。”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侯远庭推门入内。
他身上只着布衣,未穿盔甲,垂头低首,似心事重重。他转身合上门,随即径直走向萧元君。
房中响起“噗通”一声,侯远庭双膝跪地,“臣有罪,请陛下重罚。”
说罢,他磕下一记响头,半边身子伏在地上,不愿起来。
萧元君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有什么罪?朕怎不知?”
侯远庭闷沉的声音贴着地面传上来,“臣与父亲轻信歹人,诬告右相。而今臣又受歹人胁迫,要臣行大逆不道之事,臣实在惶恐,特来请罪!”
“歹人?”萧元君语气平静,“你说的歹人是谁?”
侯远庭的头紧贴地面,他深吸一口气,声量弱了半分,“南王,萧恒。”
萧元君冷冷移开视线,“直起腰来说话。”
侯远庭依令抬头,他跪直腰身,目光依旧垂在地上,“昨日午时,南王叫臣前去会面……”
他一五一十将自己与南王会面时的经过交代出来,临了,他忽然停顿,目色恐惧,
“南王他,意欲弑君。”
话音落,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萧元君不动声色朝纪宁递去眼神,后者缓缓眨了下眼,移眸看向侯远庭。
“为什么不答应他?”纪宁问。
侯远庭身躯一震,“臣与父亲本就是受了蒙骗,才犯下期君大罪,岂能一错再错?侯家誓死追随陛下,宁可以期君之罪被处死,也绝不做谋逆之事!”
闻言,纪宁看向萧元君,轻唤了一声“陛下”,意在让他拿主意。
萧元君默了几息,沉声道:“侯远庭,你父亲曾救父皇于危难之中,父皇曾说过,要朕对侯家宽容以待。朕信你这一回,莫要让朕失望。”
侯远庭将头垂得更低,“谢陛下开恩!”
萧元君眼中的猜忌淡去,他道:“三日后,我们要动身离开此地,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做。”
侯远庭道:“全听陛下吩咐。”
“……”
一个时辰后,别院卧房的门敞开。
侯远庭从中走了出来,他站在廊下的石阶前,望着郁郁葱葱的庭院,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随后,他提脚迈下台阶,衣摆随着他的动作浮动,露出了隐埋其中的玉佩。
入夜,一封书信溜进南王府,送到了萧恒面前。
又过了两个时辰,载着兰努尔的马车悄然离开南城,驶向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