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君曲起左手臂枕在头下,“不算,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十四岁那年。”
按照如今的年岁,也已有四年不见。
有关南王的事,纪宁知道的并不详细。
他幼时久居北疆,后来回京,南王又去了封地,所以哪怕前世交手过一回,他对此人的了解也不算深入。
他问:“陛下可曾疑惑过?”
萧元君反问:“疑惑什么?”
纪宁坦言,“疑惑南王为何有谋反之心。”
这般敏感的话题,若是前世纪宁必不会提及。但当下,他却少了那层忌惮。
对面,萧元君沉默半晌,道:“话说起来,我这个皇叔当真奇怪得很。”
纪宁问:“如何奇怪?”
“我父皇那一辈仅有兄弟三人,南王叔同父皇乃同胞兄弟,皇叔又是三人之中年岁最小的那一个,因此,我父皇对他很是庇护。加之后来二叔早逝,父皇只剩下皇叔一个兄弟,对他更是器重有加。”
在萧元君的记忆里,幼时常能看到南王同他父皇在一处。帝王多疑,可他父皇每每议事,不论大事小事或是密事,他南王叔都能堂而皇之地陪伴左右。
那时就连他母后都调笑着说,他父皇和南王是铁打的一对兄弟。
这些纪宁都有印象,那时他在北疆,还未回京入职时,就听说过朝中论权势,当属南王最大。
对面,萧元君的声音悠悠响起,“早些时候,父皇本意不愿给皇叔封地,不想叫他离开京都。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父皇突然改了主意,不仅赐了封地,还将封地选在了离京最远的南地。”
虽说如此,纪宁道:“南地物饶丰富,地广人稀,先帝又允许南王招兵养士,自征粮税,已经是格外恩典。”
“没错。”萧元君停顿一息,“不过,皇叔和父皇关系虽好,和我的关系就实在一般。”
纪宁惑道:“为何这样说?”
萧元君答:“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才说他奇怪。幼时他对我总是冷言冷语,只有父皇在场时,才会对我展露些许笑颜。或许,他有谋反之心,就是因为不喜我?”
当真奇怪。
一母同胞的兄弟,能对自己的大哥做到兄友弟恭,却不喜自己的侄子。
纪宁本想问出些有用的讯息,如今看来,萧元君知道的不比他多多少。
他翻身躺平,宽慰道:“凡有谋逆之心者,不可论亲。”
这些事萧元君早已不介怀,却还是因为纪宁的这句话,倍感心中一热。
他忍不住想逗他:“又担心我了?”
“……”
纪宁后齿紧咬,自白天被这人用这招噎得哑口无言后,这人便乐此不疲。
如此下去,他不得每日都来戏弄自己一番?
纪宁何时如此被动过,他沉下一口气,正要思索如何反击回去,就听屋外一阵噪音乍响。
“快!”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