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期间,其余五人同萧元君一样暂住在纪府。
那日深夜,纪宁正欲宽衣就寝,醉颜匆忙来别院汇报,说太子与侯二打了起来。
纪宁赶到厢房时,打斗已结束,似是知道自己惹了祸,两人均自觉地站在了厅中等着挨训。
纪宁沉脸入内,先是看萧元君,衣衫凌乱,没有受伤。再看侯远庭,眼圈乌青,脸上挂了不少彩。
这情形一看就知谁占上风。
他坐上太师椅,问话侯远庭,“怎么回事?”
侯远庭跪地,“回禀将军,殿下今夜与我比试又输了。我想提醒殿下他不适合用长刀,谁知殿下突然动怒打了我一拳,我一时冲动还手,请将军重罚。”
话音落,只听萧元君愤道:“谁说我不适合!”
纪宁拊案呵斥,“萧?!”
他怒目沉眸,“你只回答,他说的你认不认?”
萧元君死死咬着唇,许久后梗着脖子答:“认。”
“好。”纪宁起身,“侯远庭罚禁闭一日,萧?,你同我出来。”
二人出门,待进了别院,走到房门口,纪宁转身训斥道:
“你是君,他是臣,不顾君王气度与臣子大打出手,从前我教你的都学哪里去了?”
积压几日的委屈爆发,萧元君红着眼回道:“我是没有气度,反正老师你也不曾喜欢我,不如明日我就回宫,让父皇将侯二赐给你当学生好了。”
如此意气用事的言论,纪宁越发气恼。他摔袖,“孺子不可教!去,站在这院子里反省一夜,明日再同我说话。”
萧元君赌着一口气说站便站。
按照他的体格,站一夜本无伤大雅,偏偏半夜下起了雨,谁来叫他都不走,淋了一夜后,隔天他就发起高烧,卧床不起。
房内,纪宁坐在书案前心神不宁,眼睛时不时看一下门口,像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前去探病的醉颜归来,进门就道:“宫里太医瞧过了,殿下烧热也退下了一些,主子放心吧。”
闻言,纪宁松了口气,抬手揉着眉心道:“那就好。”
醉颜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主子,我都有些看不明白,你这样究竟是看重殿下,还是不看重?”
纪宁叹气,“他是未来国君,不需要我看重。”
“可奴觉得你分明是看重的。”
此话不假,自打昨夜那场雨开始下,纪宁就没合过眼,一听萧元君烧昏了,更是睁眼坐到了天亮。
一想到这几日萧元君的经历,醉颜抱不平,“主子对殿下严厉,奴认可。但若过分严厉而失了该有的柔和,只怕会让殿下心寒。”
想起昨日少年控诉自己不曾喜欢他时的神情,纪宁真有些过意不去。
他对侯远庭的赞赏,除了觉得他确有天赋外,更因为他若能成才,日后会是辅佐萧元君的一员悍将。
而他对萧元君的严苛,只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君王。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为对方的往后埋下隐患。
可醉颜说得对,他有他的想法,也应关注萧元君的想法。
“阿醉,你替我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