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福一听,急得差点喊祖宗,“殿下——殿下——咱们不赌了不行吗?你要是冻出个好歹,奴怎么向陛下交代?”
大抵是嫌他烦,萧元君皱眉,“海公公你分我的心!我要输了,罚你半年月俸!”
一听半年俸禄,海福当即捂住嘴,一个字眼都不说。
又半个时辰后,纪宁看一眼沙漏,走到萧元君跟前。
“时辰到。”
萧元君手脚冻得发僵,他颤巍巍取下水缸放到地上,顶着一副红鼻头红脸蛋,一扫刚才的苦闷,昂起头得意道:“老师,我赢了。”
纪宁淡道:“我知道。”
“按照约定,我赢了老师就要教我长刀。”
纪宁挑眉,“没错。”
他问:“不过你得回答我,为何非要学长刀?”
萧元君擤擤鼻子,下巴一昂,回答得坦荡:“因为老师的武器是长刀,而且用长刀更飒气。”
纪宁垂眸打量了少年几眼,未笑含笑道:“长刀确实飒气,但……你手长不足,更适合用剑。”
萧元君:“……”
第23章前世(二)
少年的失落肉眼可见,原以为他会就此放弃,谁料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地举起双臂道:“那我再长几年呢?我才十四,还未长开,老师不妨先教我,说不定练着练着就合适了。”
纪宁并不强求,自己既然给出了承诺,便不会失信。他叫醉颜取来两把长刀,分出一把给萧元君后,带着人站在空地中央。
玄铁做的刀,刀身三尺八,把长一尺二,竖立起来能与萧元君比肩。
纪宁单手握鞘贴于腰间,“看好了,今日先练这些。”
话毕,他将长刀抛向空中,随即腾空而起,只听“锃锃”两声,雪地里闪过两道冷光,鞘中白刃乍现。
他持刀落地,撤步挥刀,刀风以圆弧之势四下席卷,一时竹林躁动,雪花飞溅。
萧元君看得目瞪口呆,连连鼓掌称赞。
约莫半柱香后,纪宁刀风渐息,他勾足挑起地面刀鞘,待刀鞘凌空之际横刀直入,白刃归位,于手中转了一圈后稳稳落到他的肩上。
他扛着刀,素来冷静的双眸只有这时才流露出一丝意犹未尽。他扭头,“看清楚了?”
萧元君点头,又摇头,“学生看清楚了,但没学会。”
纪宁将刀抛给醉颜,说着便往檐下走,“学是你的事,该教的我都教了。”
“但是……”眼看纪宁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萧元君悻然收声,抱着长刀无所适从。
长廊下,醉颜跟在纪宁身后,“主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太子殿下?”
纪宁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醉颜答:“感觉你对殿下有些过于严苛。”
纪宁不以为然,“这点严苛都受不了,如何担得起一国之主的责任?”
醉颜摸了摸鼻头,自觉息声。
此后数日,纪宁每每授课都只教一遍,其余的都让萧元君自己琢磨。
又一年开春,除去每日的武学,纪宁开始教授兵法诗书。萧元君虽学得十分刻苦,却迟迟不见长进,为此纪宁没少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