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时间,她来到地下停车场,没有看到春伯也没瞧见邱秘书,正想给他发个消息,就看到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迈巴赫打了双闪。
她立刻看过去,隔着前挡风玻璃,谢景愠正坐在驾驶座。
深蓝色衬衫与银灰色领带,掌心压在方向盘上,他没戴眼镜,看似慵懒松散,偏教人品出几分不寻常的攻击性。
快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陈霜见侧目看他:“之前好像没见你开过这辆车?”
“私人行程才开这辆。”谢景愠淡声答。
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陈霜见没再讲话。
余光里,男人的衬衫袖口被卷上几寸,露出腕表皮带,以及若隐若现的小臂青筋。
假装淡定地移开目光,她又看向车窗外的川流不息。
突然想起什么,她问:“还需要彩排一下新婚夫妻的恩爱戏码吗?”
正好赶上红灯,听到她的话谢景韫转头看过来。
陈霜见解释:“上次在谢公馆你帮着我欺负你弟,谁知道他怎么添油加醋告诉长辈,先说清,我这可不是讲他的坏话,只是一种自保意识!”
“以他的愚蠢程度,客观陈述就足够锐利了。”谢景韫幽幽启唇。
言语间,男人眼底闪过陈霜见看不懂的情绪,转瞬而逝,她甚至来不及辨认。
“在谢公馆那次,我不认为那是帮你在欺负他。做错了事情丢了整个谢家的脸,只是道歉本就不足够长记性。”
听出来这话茬不对,陈霜见萌生预感:“你不会还做了别的事吧?”
见他不语,陈霜见把这当做默认,忍俊不禁:“啧,谢景韫,你可真是个面善黑口的坏大佬。”
说这话时,她含着笑意,尾音夹杂着丁点儿没收住的粤腔。
不由得耳根一酸,谢景愠面上不显。
有关谢家夫妇的事在北城不算秘密,据说三十年前,谢景愠的父亲谢惩对尚在电影学院就读导演系的谢母韩雁来一见钟情。
但当时的韩雁来已经有一位交往多年的男友,为此,谢惩不惜棒打鸳鸯,动了不少脑筋才将人抢来。
而十五年前,谢惩为了在车祸中救下太太,落下了腿疾需要常年坐轮椅,也因此在几年后提前卸任了集团的执行总裁事务。
除此之外,陈霜见还听姐姐提过另一件事。
谢家为了稳固集团关系链和安抚董事会,长辈们不仅拒绝了谢景愠出国深造,同时用一些隐秘的手段,强行终结了后者在大学期间的创业成果。
而所做一切,就为了让谢景愠回到集团,为整个谢家服务。
但毕竟只是道听途说,陈霜见总不可能拿到台面上问真假,毕竟说到底都是谢家内部的私事。
她还没自恋到,因为谢家人待她态度友好,就把自己也当做他们的一份子。
又拾起刚刚被岔开的话题,她故意戳了戳他的小臂:“问你呢,我们需要表现得很亲密吗?就像上次当着你弟的面演戏那样?大佬?”
“别这样喊我,”颌下的阴影落在脖颈处,突出的喉结于暗色中微动,他沉哑着嗓音,问:“你很在意这些?”
“当然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陈霜见笑得坦然,讲话也直白:“毕竟我们现在可是有着浓厚的战友情,要真演起来,你可别拖我后腿!”
谢景愠拧眉:“战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