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雪称是,取了装麝香的木匣,出了坤宁宫,才舒了口气。
和苏太后打交道,她总紧张。
方踏出殿门,便瞧见身披月白狐裘的青年踏进院中。
“昭华——”江鹤雪唤了声,提裙向他小跑过去。
沈卿尘展臂将她搂了个满怀。
“累死啦。”江鹤雪仰脸,小声嘟哝。“跟少时见夫子似的紧张……你怎的受伤了?”
两日不见,他颊侧多了道细小的血痕,因肤色冷白,极为扎眼。
“同皇兄起了些争执,无碍。”沈卿尘温声道。“辛苦。”
他不欲多说,江鹤雪也没多问,只冲他笑笑道:“报酬呢?”
“搁在马车上。”沈卿尘松了她,向她递了只手,五指张开。
江鹤雪会意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他。
他指尖蹭过她的腕骨,又顺着她的腕侧向下,分开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分明也不是头一回牵手了,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了,江鹤雪此番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却莫名有几分羞。
“两情相悦,不大一样呢。”她轻声地对沈卿尘道。“两日未见,好想你。”
沈卿尘温声:“年节陪你。”
“方才母后提点,叫我日后莫戴这般惹眼的耳饰。”江鹤雪又道。“说这般不相配。”
“顺着自己来。”沈卿尘不以为然。
“惹眼不惹眼另说,着实是沉得过分。”江鹤雪侧眸看他。“你说,赖谁?”
他好似对咬她的耳垂上瘾,上回留的印子那般重,红艳暧昧得瞧了就羞人,她只好拿耳饰遮了去。
“抱歉。”沈卿尘反应过来,耳尖透了红,许是觉着这话干巴,又低声。“下回轻些。”
江鹤雪毫不犹豫地捶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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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猎的车队浩浩荡荡前行。
沈卿尘与江鹤雪乘的马车就跟在恒顺帝的马车之后,车帘掀起一角,看得到外侧骑马追逐的几位青年儿郎。
江鹤雪有几分心痒,方偏过头想同沈卿尘提,却见案上食盒已被打开,圆润红艳的荔枝整齐地码在白玉盏中,散发出清甜的果味。
她本能地吞了吞口水,抬睫去瞧沈卿尘:“哪来的?”
“东南送来的,我向皇兄讨了些。”沈卿尘又补充。“这般报酬,可成么?”
“成,”江鹤雪应了又反悔。“不成。”
“你喂我,诚意更足。”她偎到他身边。
视线里极快地出现了一颗剥好的荔枝。
薄薄的荔枝膜也被剥的干干净净,果肉莹白饱满。
捏着荔枝的指尖也同荔枝一般的白,指甲修得整齐干净,顺着向下看,手指瘦长,无名指上戴着枚质地温润的白玉扳指。
“够不到。”江鹤雪欣赏了一会儿,悠悠开口。
沈卿尘依言,将荔枝更凑近她的唇边。
江鹤雪这才张口,咬住那枚荔枝,却并没使力,只要沈卿尘一松手,荔枝就会掉下来,砸了她的罗裙。
沈卿尘不得不继续捏着那枚荔枝,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