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摇曳,漏过半敞的窗,影射在地上。
“你觉着呢?”对视半晌,沈卿尘问。
“我觉着?”江鹤雪直了身,与他几乎鼻尖碰鼻尖。“我觉着不可能。”
“与其信你恋慕我多年,不如信我们定了婚事后,你特意去回想——或者说找人探听了我先前的喜好,以维系夫妻恩爱的颜面。”
沈卿尘缄默不言。
“你放心,我会与你一同维系的。”江鹤雪当他默认,笑盈盈道。“我知晓。青原既瞧定了你作和亲人选,你骤然与旁人成婚,若与妻子相敬如宾,青原定会觉着你推诿,甚者影响两国邦交。”
“如此,你的王妃须得与你鹣鲽情深,只是恰巧在年节前夕完婚,可对?”
“……继续。”
“所以人前的名声便分外重要。定要让旁人都觉着你我佳偶天成,情深意笃,如此才能了却青原疑虑,堵住悠悠众口。”
江鹤雪笑意坦然:“都被我猜中了吧?”
沈卿尘无奈地阖了下眼。
未及他再张口,少女的唇瓣却猝然贴了上来。
她的唇柔若红梅的花瓣,动作却分外地强势,边吻着,身子边后仰回躺椅,手臂如蛇一般缠着他的脖颈,不允他躲一寸。
沈卿尘下意识握住在躺椅的扶手,怔愣掀眸,正撞进她透亮的紫瞳。
眼波妩媚撩人,对上视线非但毫不闪躲,还冲他眨了眨眼,力道更重。
沈卿尘猛然阖眼,想后撤,又被她压回。
江鹤雪双腿攀上他的腰际,足跟使力,迫着他再向下。
耳鬓厮磨间,她张口,轻咬了下他的唇。
沈卿尘后颈一紧。
他手握住她的足踝,果断地将她的腿挪开,撤远几分,平复着微乱的气息。
“躲什么?”江鹤雪弯膝盘坐在躺椅上,偏首,笑着瞧他。“这般姿势,你羞了?”
吻后她的唇瓣分外红润,远胜窗外红梅。
沈卿尘错开视线,并不应声。
“你日后所有的不回答,我一律当默认。”江鹤雪逼他回应。
“既是人前维持恩爱即可,”静默半晌,沈卿尘轻声。“你方才为何要这般?”
江鹤雪觑他一瞬,朝他勾手:“过来说。”
沈卿尘不动。
但他不来,江鹤雪会向他去。
“人前维持恩爱,是恒安王与恒安王妃之事。”她于他面前停步。“方才,是沈卿尘和江鹤雪的事。”
沈卿尘眼睫微颤。
“你也答应我了,回府可以继续。”江鹤雪又道。“况且,我喜欢你。”
“所以,我方才想亲你,就亲了呀。”
她的语声轻柔,落在心头却是重到挪不开的酸胀。
“你的喜欢,”须臾,沈卿尘将她的手从自己面上挪开,低声。“太浅薄了。”
只是着迷于皮相,根本就称不上喜欢。
不过是她一时的新鲜感。
“我确乎是散漫浅薄之人。”江鹤雪认了,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忽而切了话题。“那夫君,传闻中,我的情郎从城南排到城北,你信么?”
晚风拂过红梅,簌簌而响。
江鹤雪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卿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