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泼而下之前,一家子心神俱震的女眷们总归是都各自进了屋。余幼嘉睁着眼面朝屋顶平躺,左边是三娘,右边是用以隔断的木板,脚边则是三只三娘死活都不愿意杀生的兔子。雨声在屋檐上淅淅沥沥的连接成片,脚边是不停蛄蛹的兔子,余幼嘉忍了又忍,却还是没有忍住:“东厢房就没你住的地方吗?”真的,真的,很挤啊!她到底为什么要和一个人和三只兔子躺在同一张床上?三娘躺在外侧,正小心翼翼抱着被子以防自己不被挤下去,闻言回话道:“有,不过这样才更亲热!”“小的时候我怕打雷,母亲总要陪我一起睡,哪怕没有母亲,也有二姐,我们睡觉时就贴在一起,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只是后来母亲身体不好,二姐又定了亲,不能再同我胡闹,这都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躺在一起过了”余·一点儿也不舒服·幼嘉:“其实,我真也没有什么想说的话”本来她就算话少的,更不愿意浪费时间絮叨。如今可倒好,舒舒服服睡觉的地方都要被分走一半。一片黑暗中,三娘瞧不清余幼嘉的脸,自然也没有领会到意思,反倒是嘻嘻的笑了两声:“没事儿,随便说。”“我和二姐都想知道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你可随便说说,吃什么,穿什么,这些年又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若有什么想问的想知道的也只管问,我若不懂,便去问二姐,二姐其实很厉害的,母亲还说过自己的学识远比不上二姐呢!”热切的女儿家私房话贴着耳畔传来。睡是真的睡不着了,余幼嘉想了想,索性就着对方所言,往下问道:“我听老夫人说二娘原先与太子有婚约?”“余家一朝落魄,婚约想必不会照旧?你们衣衫褴褛的来到崇安县,那太子想必也没有庇护二姐与余家?”三娘万万没有想到余幼嘉一问便是这个问题,安静几息,终是小声回答道:“两人确实是有婚约,余家一落败,蒋贵妃的宫中便来了人,替太子退了婚。”“至于太子殿下未曾出面,不过那时殿下刚巧奉旨去镇北军中校阅三军,不知道京中的事情,也是常理。”余幼嘉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屋顶,听着头顶越发磅礴的雨声,她略微有些走神:“你说这话,自己信吗?”三娘不说话了。好半晌,三娘才越发小声的提醒道:“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二娘太伤心”“你记住,往后可不许在二姐面前说这话。”余幼嘉没有应声,只是复又问道:“对了,为什么贵妃能替太子退婚?”余幼嘉这话问的缘由,便是想问问为什么贵妃能越过皇后,操持太子内宅事宜,可万万没想到,这一问,又问出来一个大消息——“自然是因为蒋贵妃是太子生母!”三娘略带惊讶的问道:“嘉妹知道的那么多,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当今的蒋贵妃是镇北王的胞姐,皇后体弱,多年无所出,便由贵妃持凤印执掌六宫,她自然是能替太子退婚的。”余幼嘉:“”她上哪里知道这事儿去!她只是知道一些民间事儿,难道还能躺在皇上床底下打探吗?不过,这似乎也是常理。她与三娘自幼所处的环境不同,关系网也不同,两者不共通,了解的东西自然也不尽相同。只是,余幼嘉这回还真的多了几分好奇:“蒋贵妃是镇北王胞姐,那镇北王应该也姓蒋太子与镇北王应当是舅侄”“可没记错的话,镇北王之女,似乎想要太子妃之位?”“这俩表兄妹难道乱亻嗯?”三娘大惊,身子一抖,险些从床上摔下去:“你知道长乐郡主的事儿?”余幼嘉:“知道一些。”假的,其实不知道。这仅有的一点点,还是原先老夫人所说,被她记了下来。三娘喘了好几口气,方才平复了下来,就当余幼嘉以为自己所说不假,准备听听兄妹乱亻仑的事时,却没想到三娘居然沉默了。沉默而且先问的是长乐郡主余幼嘉心有神助,突然有些恍然,这时候亲上加亲的人家好似还挺多,三娘此时的沉默,只怕对表兄妹的事儿并不以为意,却是更害怕“那往后可切莫提长乐郡主了。”三娘捂着胸口喘了一阵,身子比床脚边的兔子颤抖的都厉害,却仍咬牙骂道:“晦气!”难得的暴躁令余幼嘉略微有些吃惊,下一瞬,她边见识了一些三娘娇俏外表下更多,更真实的本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表兄妹又不是不能成亲,我也:()酿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