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武训营里有个叫朱燊的吗?”
“有点印象,挺老实的一个人,我记得他家境好像不怎么好。”武训营中大部分人都是世家子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是因为武艺好破格入营的,此人便是其中一个。
“他有个弟弟叫朱森,今年年初的时候误杀了人,但案子一直压着没有审理,人也一直被关在大牢。”江寒之道:“朱燊如今在北境,是祁燃的亲随,我那日听说了此事,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江寒之说的这个叫朱燊的人,便是上一世朝他动手的人。那晚,他忍不住朝祁燃问清楚了细节,得知了对方是因弟弟一事被太子胁迫。
重生后,祁燃曾想过朝他动手,最后却把人留了下来。其一,害死江寒之的罪魁祸首是太子,那人不过是一把刀,没有他也会有别人。其二,这一世太子未必会老实,若他故技重施,此人在明处提防起来更容易。
江寒之想得更多,此人是一把刀,既然能握在太子手里,为何不能握在他手里?
此事江寒之并未与祁燃商量,只因在京城行事亦有风险,若祁燃知道多半会阻止他。所以江寒之打算先试一试,待事成之后再告诉祁燃。
“你是想帮朱燊把弟弟救出来,然后让他更死心塌地追随祁燃?”成圆问。
“我想先知道他所犯之事依律该如何判,再决定。”江寒之说。
成圆并未多问,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江寒之再三叮嘱他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这才作罢。
成圆这人没什么大智慧,但小聪明不少,又擅与人交际。他办起事情来还是比较稳妥的,否则江寒之也不会轻易找他。
事实证明,江寒之没看错人。
三日后,成圆便去了一趟江府。他不仅查到了卷宗的细节,连案子依律该如何判都搞清楚了,倒是省了江寒之不少功夫。
“这个朱森确实是误杀,邻居家的老汉嗜酒成性-爱朝家里人动手,妻子儿女没少被他祸害。那日他喝了酒眼看就要把妻子掐死了,朱森路过听到他们家孩子呼救,上前帮忙,结果推开老汉时对方脑袋磕在了石台上,嗑死了。”成圆喝了一口茶,又道:“据说那家人原是没打算报官,是那老汉酒鬼有个喝酒的搭子,想敲诈朱森一笔,说是不给钱就把他送到牢里。朱森自认无罪,当然不会给那老汉的酒搭子钱,那种人一旦惹上这辈子只怕就难摆脱了。谁曾想,这案子报了官竟然一直压到了现在没有审。”
江寒之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惋惜,暗道那朱森倒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却平白被关了这么久。
太子能找到这种把柄,以此来哄骗朱森的哥哥为自己所用,真挺卑鄙的。可怜朱森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哥哥又为了救他成了太子杀人的刀,想来上一世江寒之死后,朱家兄弟都难逃一死。
太子不可能任由这兄弟俩活着,必会杀人灭口。
“我都打听过了,这案子有那老汉的家人作证,多半判不了多久,我朝刑律素来宽厚,再加上他是救人心切,问题不大。”成圆又道。
“你问的谁?可靠吗?”江寒之生怕他留下痕迹,无故被牵连进来。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卷宗是我亲自查的,不过找了个由头,也没留下记录,至于后头的事情,我问的我爹,他这个人嘴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寒之闻言松了口气。
“好了,你的事情我办好了,现在你能告诉我全部的真相了吧?”成圆道。
“什么全部的真相?”江寒之佯装无辜。
“你可别卸磨杀驴,我是没你聪明,可我也不是傻子。我在查卷宗的时候,还查到了一点旁的线索,你知道这案子是谁压下来的吗?”
江寒之一挑眉,问道:“是谁?”
“说了你应该也不认识,但那个人背后的人……”
“别卖关子。”
“八成是太子的人。”
江寒之一惊,没想到成圆竟然能查的这么深。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对,成圆这人自幼最擅长的就是与人交际,既会忽悠人,又会套话。实际上,对方那套小聪明,若是用对了地方,还挺有用的。
“你让我查的事情,是不是和太子有关?”成圆压低了声音。
江寒之略一犹豫,开口道:“没错,我想查一查太子的把柄。”
“咳!!!”
成圆不防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
“你疯了?”成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