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之跨上马背,朝祁燃伸出一只拳头。祁燃愣了一下,继而与他拳头一碰,两人纵马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他们是分组狩猎,清点猎物时以每组所有人狩得猎物的总和计数。三皇子和成圆是指望不上了,所以江寒之和祁燃必须分开,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机会。
江寒之整理好自己的箭筒,脑海中再一次回想起了方才那一幕。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暂时强迫自己将那一幕抛到了脑后。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赢得比试。
“驾!”
少年策马如风,在林中激起了无数飞鸟。
江寒之躬身伏在马上,将全副心神都灌注到了手中的长弓上。这一次他在猎场上的认真程度,甚至超过了上一世被祁燃夺了彩头的那一次。
一个时辰里,他也不知道究竟射中了多少猎物。直到离开猎场时,他感觉手指发麻,才发现拉弓的指头已经被弓弦磨破了。
两组人聚齐时,面色各异。三皇子一脸紧张,生怕输给太子,太子则努力表现得淡然,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计较得失。
江寒之和祁燃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未说话,但面上却都颇为自信。
皇帝正坐在临时搭出的棚子里品茶,这时负责点数的羽林卫陆续搬着猎物从猎场出来,以箭羽的制式区分,将猎物分成了两拨,并按个头从大到小排列。
此番来参加狩猎的人,几乎都凑到了现场,想看看结果如何。
三皇子年幼,比太子小了好几岁,又是第一次参与狩猎,所以众人并未对他抱有什么期待,纯粹是想看热闹。若是两位殿下为了输赢一事再起了龃龉,那场面就更好看了。
“怎么回事?”三皇子一边张望这点数的羽林卫,一边道:“怎么猎物分成了三堆?”
江寒之和成圆也跟着看过去,面上都带着点茫然,显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祁燃面色如常,只不经意瞥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太子。太子与他对视,目光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收敛住了,再次摆出一副淡然神情来。
过了许久,所有的猎物才被清出,并一一做了清点。
“如何?”皇帝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开口问道。
“回陛下,依着猎物身上所中箭矢清点,太子殿下这一队共有17只猎物……”
江寒之深吸了口气,暗道自己应该至少射中过十只以上,加上祁燃,怎么也能超过20只了吧?只要祁燃正常发挥,他们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问。
“只是其中有9只猎物身上,同时带着三殿下这一对的箭矢,所以末将无法判断这9只猎物究竟是谁射中的。”
怎么同一只猎物身上会有两支箭?
江寒之骤然看向祁燃,对方迎上他的目光,挑眉一笑。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太子那伴读擦着他身侧射了一只鹿,祁燃这是去报仇去了。
他知道那个跟在太子身边的人,射术了得,所以只盯死了那一个。对方看中什么猎物,他就同时出箭,这样就能确保对方所有看上的猎物,都是他们共有的。
就像当初对方也曾用同样的方法,和江寒之射中了同一只兔子,祁燃这一招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除去这9只猎物外,太子殿下这一队共有8只猎物,三殿下这一队……”
三皇子屏住呼吸,一手下意识掐着成圆的手腕,把人掐得龇牙咧嘴。
“共有13只。”
“不错,9对13,太子你输了。”皇帝笑道。
太子大概早有心理准备,并未表现失态,而是坦然一笑,摆出一副愿赌服输的姿态,甚至朝三皇子道了贺。
“谁来给朕解解惑,这同一只猎物身上有两只箭矢,是怎么做到的?”皇帝问。
太子这次没有答话,只因这个问题他稍有不慎便可能表现出不满。
此时便见他身旁那个伴读开口道:“回陛下,是祁燃一直与咱们都一道,无论小人看中了哪知猎物,他都要横插一杠子抢走一半,这才会如此。”
他此话一出,站在三皇子身边的成圆不干了,朗声质问道:“我问你,祁燃是在你射中猎物之后,朝你的猎物尸体上放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