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床是一眼都见不得了。
徐雪尽肢体能动的更多了一些,洗白白后就死死地窝在温泉房的小榻上不肯挪动。甄云濯要是抱,他就啪嗒啪嗒掉眼泪,最后甄云濯没了办法,只能看着徐雪尽额头抵着墙壁哐哐哐地撞。
直把雪白的额头撞的一片红印。
拦也拦不住,要是动手,就继续哭。
“娘子生气要发泄可以,你往我身上撞。”
哐、哐、哐。
“啧,娘子,我、我又得了一块大玉石,给娘子造床榻好不好?”
哐、哐、哐。
“别撞了别撞了!”甄云濯心想这会子他的心慌意乱都快赶上四五个月前,他掀开棺材板的心情了,“你若再这样撞,我就要亲你了。”
哈?徐雪尽仿佛吞了一百颗荨麻子,全身起疹搬不适。
为什么死都不行!
徐雪尽转过来恶狠狠地瞪他,额头一片红色,实在没什么威慑力,然后又头抵墙,不再动了。
甄云濯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拍了他一下:“我叫大夫来给娘子看看。”
梁大夫一路佝着腰进来,温泉房里雾气氤氲,他辨认了一会才看见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小白人埋在角落里。他想笑,看到甄云濯刀割一样的眼神,又生生忍住,掩饰一般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很多人大病初醒,都会羞于见人,是常事、是常事。”
梁大夫轻轻凑近:“世子妃可否将手给在下。。。。。。”他话还没说完,这埋头在墙上的小公子就僵硬地把手挪出来,一副。。。。。。
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呵呵呵。”梁大夫尴尬笑笑,很想说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你不露脸让我瞧瞧眼睛、舌苔,真的不太行。
背后一尊阎王站着,他不敢多说,只能硬着头皮把脉。
片刻后,梁大夫笑出声来:“真是神了!脉象平稳,不浑厚却有力,是康健之躯了!这蛊真是神蛊啊,不知你还有没有。。。。。。”
“梁大夫在说什么?”甄云濯眼神凉凉过来,梁大夫的激动戛然而止。
他略略平静了一会,顶着压力叫徐雪尽转过身来看了一下面色,神色又有些凝重起来:“世子妃的失魂症已然大好了,五感躯体、口不能言都会慢慢好起来,只是有一点在下觉得要与世子说明白。久病之人初愈总该有症弱之处,世子妃恢复的如此之快,不合常理,在下会重开一剂调理的方子,日请一脉,三日一灸,直至世子妃完全康复为止。”
甄云濯像是没太在意梁大夫说的不合常理之处,眉目微皱:“三日一灸。。。。。。”他讨好地坐在徐雪尽身边,语气怜爱,“娘子可受得住?”
“。。。。。。”梁大夫心里腹诽,好啊甄云濯,对我就一副杀人的嘴脸,这会在这像个讨好主子的狼犬。
徐雪尽看他一眼,继续头抵着墙,很久后才点了点头。
他生病的时候什么苦没受过,莫说扎针,只怕削骨的痛都有,这算什么?真瞧不起人。
甄云濯放下心来:“那你便准备吧。”
梁大夫心中咒骂,脸上笑嘻嘻:“世子,恕我多言,这温泉房里湿气重,世子妃刚刚醒来,该多带他出去晒晒太阳。”这皮肤白的,已经快不似正常人了。
甄云濯点头:“知道了,你退下吧。”
作者有话说:
世子:艾瑞巴蒂听我说,绝对不能在我娘子面前提他尿床。。。。。。
小徐:妈的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