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人保孩子?
沈支言涣散的瞳孔骤然紧缩,哑着嗓子喊:“都保,都要活……”
刘大姐急得满头大汗,扒开她的双腿,沾满鲜血的手直接探入产道。沈支言身子一僵,痛得仰起脖颈,喉间发出一阵呜咽。
“得罪了。”刘大姐手臂肌肉绷紧,“孩子肩膀卡住了……”
她话音未落,猛地向外一扯。
“啊……”
沈支言身子一颤,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
“哇”的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山洞。
沈支言脱力地瘫软下来,视线模糊成一片水光。
“生了,生了,孩子生出来了。”
刘大姐麻溜地剪断脐带,将血糊糊的小娃娃裹进早已备好的毯子里,激动地道:“是个男娃娃,听听这哭声,中气足得很。”
男娃娃。
大夫长舒一口气,银针快速刺入沈支言人中穴:“娘子别睡,快看看小公子。”
此时的沈支言瘫软在床上,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但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刘大姐见她还落着眼泪,鼻子一酸,也落起泪来。她将裹好的孩子抱到沈支言跟前,道:“小娘子,你很坚强,快看看孩子。”
微凉的襁褓贴上面颊时,沈支言终是止住了眼泪。
婴儿皱巴巴的小脸上还沾着胎脂,那模样,与薛召容有几分相似。只是,右手腕内侧却有两粒紧挨着的红痣。
这两颗红痣,就像,就像那两颗两世都难以分开的星辰。
——
此刻,皇宫内杀声震天,江义沅、萨木、鹤川以及江砚深率领精锐将士以雷霆之势扫荡残敌。
廊庑间刀光剑影,宫女太监们惊惶四散,朱墙碧瓦间尽是奔逃的身影。
唯余大殿之内,赵陵仍与薛召容缠斗不休。
薛盛被数名死士团团护在中央,只消擒住他,此战便可尘埃落定。奈何赵陵武功实在高强,薛召容初时尚能周旋,渐渐却力有不支。
薛召容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每招每式皆显颓势。赵陵最后一剑极其凌厉,直取薛召容心脉。
这时,殿门轰然洞开,江义沅与萨木疾掠而入。二人见薛召容已是强弩之末,当即飞身加入战局。
三柄长剑交织成网,终于将赵陵逼退数步。金戈相击之声震得殿内烛火明灭不定,这场生死搏杀愈发惨烈起来。
赵陵虽武功高强,奈何鏖战多时,气力渐衰,而今又添二人夹击,更是左支右绌。
生死关头,赵陵眼中寒光一闪,袖中忽地射出一枚细若牛毛的毒针,直取江义沅的咽喉。
关键时刻,萨木眸光骤凝,一把揽过江义沅旋身相护。只听“嗖”的一声,那毒针已没入萨木臂膀。二人心头俱震,还未及反应,赵陵的大刀已挟着风声向萨木头上劈来。
“铛!”
薛召容甩出一把飞镖击偏剑锋,接着凌空而至,一剑贯穿了赵陵的胸膛。赵陵身形蓦地一滞,低头望着胸前透出的剑尖,喉间一阵鲜血涌出,接着“砰”的一声轰然倒地。
薛盛见状,凄厉地唤了一声:“赵陵……”
他话音未落,萨木的长剑已向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