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突然哽住,她自嘲般笑了笑:“薛召容,我这样倔强又固执的性子,有什么值得你这般执着啊?
有时候她连她自己都不喜欢。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他走近她,抓起她的手,一滴泪砸在她的手背上,烫得惊人。不知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的。
她侧身避开他:“薛召容,你走吧,别再来了。”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大多数人的心都是软的,哪怕杀人不眨眼的他也有心软的一面。可是沈支言却不一样,她和父亲,是他见过心最狠的人。
人这一生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被他摊上了,应是上天故意磨炼他的吧!
他红着眼眶,扯开袖口,露出青紫交叠的手臂,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支言,你看,这些伤到现在都没好全。”
烛光下,那些狰狞的淤痕显得格外刺目。他指尖发颤地碰了碰肿胀的伤处,疼得吸了口冷气:“支言,很疼的,你看着不心疼吗?支言,我真的。。。。。。也很累。”
很累很累。
她再次伸手去捉她的手腕,却又被她甩开了。
他怔然了好一会,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沉默地等着,却始终等不到她一个关怀。
她就是如此,一直都是,每次争吵都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
心好像一下子凉了,情绪也难以控制。
他不想控制了,好言相劝也不行,那他干脆再做个她眼中的“坏人”吧!
他再次上前扣住她纤细的手臂,任凭她如何推搡也不松手。
她另一只手抵在他胸膛上用力
推拒,却被他顺势拽到跟前。两人呼吸交错,她这才发现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色。
她挣扎的动作忽然僵住,他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眼神,强势又偏执,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拆吃入腹。
他忽然抬手捧住她的脸,拇指重重碾过她湿润的眼角:“支言,你别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她皱眉问他:“终究。。。。。。还是改不了吗?非要这般逼我?”
她怎么才能自由呢?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心下传来急促的心跳,混着他身上未愈的伤,烫得她指尖发颤。
“你摸摸看。”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究竟是谁在逼谁?支言,你把心门锁得太死了,你根本不给我留一丝缝隙。”
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从昨夜到现在,我头疼得厉害,却满脑子都是你。今晨强撑着上朝,连站都站不稳。哪怕这副身子快撑不住了,我也想挣个前程出来护着你。”
一滴温热的泪落在她的手背上,烫得惊人。
“支言,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吗?”
他已经说累了。
而她眼底噙着泪,始终低垂着头。他伸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
烛光下,她终于看清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承载了太多苦痛,破碎得令人心惊。
“支言。。。。。。”
这一声唤得极轻,却仿佛含着两世求而不得的痛楚。
她呼吸微滞,眼前渐渐模糊,喉间却像堵了团棉花,半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