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无法,自是笑着配合。
宝玉头上,腰间被黛玉探春簪了许多花,粉红蓝紫,各式各样,他还走来走去,做出一副显摆的模样来,故意要逗大家开心。
香菱正用花针将海棠花一朵朵穿到红绳上,袭人便随手拿了一朵粉白的海棠花别在香菱耳畔。
袭人又问“香菱,你说方才姑娘们演的那出戏是什么意思呢?”
香菱笑了笑,又摇摇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也许是说命吧?”
袭人点点头,说道“我也没有看明白,也许你说得正是她们想说的呢?”说罢,自己也拿起花针,与香菱一起穿花。
“好闻吗?”香菱将穿好的海棠花环拿到袭人面前给她闻。
袭人凑近闻了闻,刚要说话时却看到香菱额头渗出了汗,便从袖袋中拿出手帕为香菱擦了汗。
“姐姐还没说好不好闻呢?”香菱将花环戴到袭人颈间,又认真欣赏了一下,还满意地点点头。
“奇怪,为什么这种海棠花会有香味呢?”袭人疑惑道。
“这是西府海棠,同别的海棠不太一样。”香菱解释道。
“好闻。”袭人摸了摸颈间的海棠花,视线落在了香菱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颊。
红消香断有谁怜“怎么醒得这么早……
“怎么醒得这么早?”贾政迷糊醒来,看到王夫人静静坐在窗边凉榻上,就问道。
此时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王夫人摇摇头,柔声道“我睡不着了,老爷再睡会儿吧。”
贾政此时不很清醒,却掀开被子下了床,也没说话,牵着夫人的手,扶着她躺下了。
贾政侧着身子看王夫人,轻轻抚摸夫人脸颊。
又见夫人仍神情苦闷,便问道“总之我也睡不着了,咱们躺着聊聊天好不好呢?”说罢,贾政又拈起夫人鬓边一缕头发绕着圈玩,
王夫人也侧过身子面对着贾政,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不是做梦了?”贾政问道。
王夫人点点头,说道“我梦到珠儿和元春了”又顿了顿,看着贾政。
贾政叹口气道“咱们离京也一年多了,夫人想家了。”
“也不知府里有没有出事?老太太身体怎么样了?”王夫人低声道。
贾政将夫人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轻轻摩挲着,又道“我派几个人护送夫人回京去吧,带着孩子们一起。”
王夫人却摇摇头,说道“老爷一人在外,我也不放心的。”
贾政笑了,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为我操心。”
王夫人直直看着贾政脸庞,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老爷来扬州做这个官,总也不安稳。成日里遇到的案子又很凶险,偏老爷又总冒险,我若再不时刻叮嘱,只怕老爷就只顾得上公务,再也记不起家眷了。”
“夫人说的在理,你却不知我也早想告老了呢?只是又不敢真的不做官,贾府里外除了我,还有一个指靠得上的男人吗?”贾政故意如此说道。
王夫人笑了笑,却说“老爷真也如此托大吗?”
贾政严肃道“夫人不觉得我很能干吗?”
王夫人点头笑道“再也没有比老爷能干的人了。”
贾政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将夫人轻轻揽着,不住地摩挲她脊背,突然又叹了口气。
“以后不做官了,咱们全家回到金陵,或是扬州,平平安安过日子。到时候孩子们都陪在咱们身边,将元春也接出来,孩子们也都在家里,这样好不好呢?”贾政说道。
“老爷也和宝玉一样,开始说胡话了,姑娘们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呢?”王夫人笑道,她只以为贾政在开玩笑。
贾政松开抱着王夫人的手,直视她眼睛,正色道“女孩儿们嫁了人,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我是万万舍不得将她们嫁出去的。待她们长大了,嫁人与否,我只想让她们自愿。”
顿了顿,看王夫人神色惊讶,就又抱着她,一遍遍从脖颈到腰间摩挲着。
贾政又凑到夫人耳畔说“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或是想做一番事业,或是想出去游历,总归都是她们的心意。我想,咱们还是让她们自自在在,全凭心意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