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仰着头看着她,沈栖归的唇色一直很红,她有注意过,她似乎是不涂抹口红的,像是天然就是比樱桃要深一些的红意。
她的唇说话间一张一合的,眼前的人目光有些游离,面容精致地像是被神祇刻造出来的所有物。
灵均鬼使神差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她心中不停地悸动,怂恿着自己起身去吻那双诱人极了的唇瓣。
沈栖归往旁边走了两步,她只看了一眼那人舔唇的动作,便心跳加速。再待在这里,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着又加快了步调。
灵均的理智在渐渐回归,她收整着慌乱的思绪,起身跟在沈栖归的身后往放映厅外走。
幽幽地小道明明只有几步路,可地上的绒布地毯却像是会无限延伸般,让人觉得迈出一步都是极其艰难的一件事。
放映厅里空调的温度似乎又调低了些,灵均却不觉得有一丝凉意,她身上就像是在沙漠中被烈阳照着,不停地冒着不存在的热气。
沈栖归见人半天没跟上步伐,又回头瞥了她一眼,瞧见人走着走着站在原地,有些自责地去牵人的手。
“对不起,我没想到电影后面是这样的。我也是听病人推荐的,没做过多了解。”她见灵均没有挣开自己的手,软了声问道,“吓到你了吗?”
灵均垂着眸子摇了摇头,任由着沈栖归牵着自己。
走出电影院的那一瞬间,外头明亮的阳光像是双温暖柔和的掌心,将一切束缚解放开来。
街上的巡警腰间别着具有威慑力的手枪,两人成队地在街区上来回巡视。
“吃什么菜?”沈栖归复又问了一遍,她对灵均的容忍度似乎一直很高,起先只是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喜爱美好,却不想一陷再陷。
她就像是一朵荆棘丛里的玫瑰,即使知道会有危险,却忍不住想要触碰。
“我都行的,我不挑食。”灵均来到街上刚才脑子里的那些纷杂就消退了许多,她深呼了几口气,心里的悸动总算是被她压了下去。
她恍惚间听到了身旁人轻声笑了一声,很轻,就像是夏夜里风拂动水面的波纹。
她没说话,不晓得身旁的人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也不在意。
天上的云层又将好容易露出的阳光遮蔽了起来,云层一朵又一朵层层叠起,这儿一团那儿一*簇的,每个形状都大不相同,点缀在湛蓝的天空,很是好看。
白城多云的天气较多,但胜在天空无暇,不像是那些重工业城市的灰蒙蒙上空,总是梦幻失真的蓝。
沈栖归的家在渣滓街不远处的两个街区,她家楼下不远处就有一个菜市场。
从电影院里出来约莫四点多,再坐黄包车往沈栖归家的方向走,灵均瞥了眼手腕上戴着的名品手表,五点一刻了。
沈栖归在菜市里穿梭,目标明确地从三个摊位上买到她想要的菜。
灵均还观察到,这些个摊主对她都很热情,连卖带送地往袋子里塞了好几把小葱。
她在周围的人缘好像还算不错。
回去的路上,整条街都是矮房,巷子一眼到头,这些屋子都是一个样的,唯独各家的铁门和墙漆不同。
灵均手里提着沈栖归买的一袋子的蔬菜,她见四下没什么行人,不经意地问道:“你之前说是在仁心医院里上班,怎么不继续在那上班了?”
沈栖归走到深红漆的铁门前停下,她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里顶着些力道旋钮。
“出了些事,被辞退了。”她推开老旧的铁门,语调淡淡的,听不出她话里出的是怎样的事,甚至是有些轻松。
刺耳的吱呀声在这片街区里响起,打破了宁静,惊起树上停留的飞禽。
“什么事啊?依我看沈医生的技术蛮不错的,在医院里得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灵均踏步走了进来,又是一声刺耳的吱呀声。沈栖归将铁门阖上,插上了插销。
里头是一个算不上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些好养活的绿植,三三两两地摆在一旁的地上野蛮生长,有些枝头都长歪了也不见被她剪掉。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又是一道门。
耳畔响着沈栖归翻找钥匙的声音,她那串钥匙少说有五六把不同的锁。
进了门才显现出屋子里的五脏六腑。鞋架旁的柜子上摆着个鱼缸,里头却空空的什么都没养。
“这事要怎么说……我先前在那边做手术的时候出了点故障,医院停电了,虽然有备用的发电机,来电也很快,只停了一分钟,但也就是这一分钟,病人的病情恶化了。”她脱下鞋子,找了双备用的拖鞋放到地上,“这是备用的,没人穿过。”说完就拎着菜去了厨房。
灵均瞥了眼整间房子的布局,淡雅的装修,没有过多浮夸的装饰品。客厅摆着两个书架,上面满满地排列着各类医学方面的书籍,还有些洋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