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简栖归便端着碗小米粥回来。
灵均的肚子闻见了小米粥的气味便开始咕咕叫,她阖了阖眼眸道:“我自己吃吧。”
“你刚醒来,身子定是没劲的,还是我来吧。”简栖归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她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是如此强硬。
知道简栖归对自己的心思不一般,灵均怎么安然地接受她的好意?特别是她内心里的那份愧疚,她叹了口气道:“你不用如此,你知道我不会爱上你。永远也不会。”
空中零落一声脆响,简栖归手中的汤勺落回了碗中。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灵均方才被她允得水润的朱唇,她想不明为什么灵均那柔软可口的朱唇,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
她自嘲似的:“我为什么会爱上仇人?简灵均,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灵均偏头去看,见她眉眼里哪还有什么含情脉脉,只有无尽的危险与深邃。她一时语塞:“什么仇人……”
提及往事,简栖归的脸上有股抹不去的伤痛与恨意。她一字一句道:“当年我家一夜之间满门倒在血泊之中,你猜站在血泊中的人是谁?简琼筠带我回的摧月。”
这件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灵均缓缓撑大了眸子,她讷讷地张着唇不知该说什么。简栖归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自己的娘亲是她的灭族仇人……而她,不过是简栖归灭族仇人的后代。
若这是真的,那岂非这些年里简栖归伪装得太好,竟未有一丝察觉。
一时没了话,灵均见简栖归喝了一口粥,强行捏住了她的下颚,一股薄凉寒意方触到唇上,还未反应过来,口中便被渡了一口粥进来,随之而来还有那又滑又热的灵巧舌尖。
灵均回过神时猛地推了简栖归一把,她蹙眉怒道:“既然我是你仇人,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简栖归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精致的脚铃,没有丝毫情绪道:“杀了你多可惜,自然是待我何时玩够了……”她说着,不顾眼前人的挣扎,将脚铃带到了灵均的脚上,随后又喝了一口粥再度袭来。
灵均方才挣扎得脚腕磨得通红,她有些惊恐地看着脚铃的样式,那明明是她在梦中见过的……
“你放肆!”灵均急得喊了一声,又朝着屋外大喊,“快来人啊!”
半晌过后并无动响,廊道上巡夜的徒众们就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一般。
灵均这才惊觉,她不知什么时候被简栖归给架空了权柄。她瞧着简栖归那双讽刺的眉眼,脊背发凉。
直到简栖归再度袭来,空中氤氲的,只剩下一抹又一抹的寒香。
亲她一口
每当冰莲决被催动时,灵均身体内的冰莲决便会随之共鸣,那种感觉她很难形容,她会一同与简栖归坠落深渊沉沦享乐,做尽没骨气的事。她很讨厌这样不受控的感觉,却又不得不屈服于沉沦里。
不知从何时开始,因她一句玩笑话会脸红会害羞的简栖归已经不存在了。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现在这个傲慢、固执、强硬的模样。
是从……察觉到自己是她的仇人之女开始吗?
灵均张着朱唇思绪混沌,无数张数不清的细密蛛网在她脑海中编织溃散。她抬头望着榻顶上挂着的流苏,耳畔是热涌喷撒的气息。
感受到脖颈处细细密密的吻,她不可置否地轻哼了一声。
“嗯……”
这一声似乎就像是什么把手,打开了那道不为人知的门。
灵均咬紧她的牙关,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方才那声音出口时,她简直是不敢相信,那竟然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她的侧颊涨红,一路向下染红了整个脖颈。她不住地推着那不停释放寒香的始作俑者,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动,只得开口怒声叫着那人的名字:“简栖归!”
然而这声一出口便变了味,万千辗转蜿绵,倒像是娇嗔一般,令人心神一颤。
两人似乎都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简栖归抬起头看她,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模样:“怎么了?”
怕是这人在知道自己是她仇人之女开始,便已经黑化了。灵均一时愁苦,不知道该如何将走错岔路的简栖归给拉回来。
可即便前路艰险,是万丈深渊亦或是暴风海浪,她也该努力才是。
“你既说我娘亲是你的灭族仇人,可有证据?”她说罢,蓦地想起曾经在简栖归桌上瞥见的那幅画像,“我记得你的画上,可是画了舵主令牌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简栖归心中被人欺骗的愤怒便涌上心头。她俯身狠狠咬着灵均的唇瓣,不同于以往的浅尝辄止,更像是失控时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