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江的,相识多年,交出你手里的御令,今日兴许我还能给你条生路。”
“御令?你要拿御令做什么?”
吃一堑长一智,方才吃了亏,江妗如防备地取出她藏在鞋中的小巧匕首。
出来得匆忙,她方披上外衣,范兴便带着他的一众徒儿闯入了她的院落,而她善使的长剑也因此落在了寝屋里。
将她的小动作一切都尽收眼底,范兴反而轻笑着反问道:“御令还能用来做什么?”
是了,御令除却调用摧月教的徒众,别无它用。可以说是形同教主令无二。
只一件,凡用御令,需持左右两舵使手中的两令方可行事,缺一不可。
而如今范兴的所作所为,也彰显着他此刻的狼子野心。
若是再想不通,便真要到了黄泉才好。
江妗如手中的匕首迎着阳辉泛着寒光,她眸眼一眯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左脚前倾不过两步,范兴便伸手一划:“我劝你还是谨慎些的好,别轻举妄动。”
随着范兴的动作,自他身后缓缓走出被押着的女子,正是江妗如座下的得意门生,习萱。
“师傅我没事,御令可千万不能交予这贼人!”习萱不安分地挣扎着,极力地想要摆脱绳索的束缚。
押送习萱的是范兴的首席大弟子——云茵。
她平日里展若秋水的眉头如今紧蹙不解,敛眼不敢去瞧看待她不薄的江妗如,指节被她捏得发白,死死地捏着抵在习萱脖颈上的剑柄。
“刀剑无眼,这可爱的徒儿若是伤到哪了碰到哪了,好妹妹可别怪罪于我。”范兴勾着唇角笑出了声响,他做足了准备,对江妗如手中的御令是势在必得。
“卑鄙!”
江妗如怒骂一声,眼中布满了血丝。她又不是范兴这个没心肝的。眼前是如此情形,自然是不能对小徒儿见死不救。
她自怀中缓缓拿出御令嗤笑一声:“就算你拿了御令,你就不怕日后教主回来了兴师问罪吗?”
“那个废物?”范兴眼看着离着自己的打算愈来愈近,开口的声响底气都不免大了几分,“左舵使该不会当真以为她能兴盛我摧月?”
江妗如敛了敛眉眼未曾斥驳,利落地将手中御令丢至空中,云茵顺势收剑入鞘,从后推了一把习萱,将她推向江妗如那儿。
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将御令收入手中。动作之快就连范兴都不曾反应过来。
趁着云茵将御令交予范兴时,江妗如已带着自己的亲传弟子们朝后退去,回房中只取了自己的长剑和些几封信件,向山下而去。
未免节外生枝,简栖归待灵均伤势稳固后,带着她缓缓朝着摧月教前行,两人到了摧月教的山下,寻了间客栈住下。
山下镇子在摧月教的势力范围内,灵均在此地休整尚能安心,自林川回来,两人开的都是一间房,嘴上说着生怕出了什么差池,但为的什么,也只有自个心底明白。
“可曾联系到教主和护法大人了?”
“尚未,不过有教徒说看见她二人已经回来了,如今就在石泸县的地界。”
门外自廊道传来两人说话声,灵均听了个清,起身便要去开门。
简栖归坐在一旁的方桌上不知再翻看什么书籍,听见一旁的声响直起身,将灵均按了回去:“你做什么?伤口还未痊愈,不宜走动。”
前几日路途颠簸,好容易稳固的伤口,如今又有隐隐开裂的趋势。灵均摇了摇头指着门口:“门外好像是左舵使,我想去瞧瞧。”
自小同灵均一同长大,简栖归自然是知晓她耳敏不同常人,她清了清嗓正色道:“我去瞧瞧,你且歇着。”
望着简栖归那僵硬的背影,灵均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声简栖归倒是听着了,她深呼了口气,告诫自己镇静,这是同自己有灭族之仇的人,千万别上了她的道。
将门打开,门外已无人影,简栖归朝廊道深处看去,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江妗如与她的弟子习萱。
“左舵使留步!”简栖归朝外一喊。
江妗如闻声停步,她回首朝声源处看去,脸上的愁容少了大半,见了简栖归就仿若是见到了定心骨。她当即转了步调,朝简栖归迈步如风。
“参见护法。”
“免礼。”简栖归摆了摆手问道,“方才见你与习萱走得急,可是教里出了什么事?”
“确有要紧之事。”江妗如点了点头,只见简栖归一人在此,又将心中疑虑道出,“怎不见教主?”